他曾撸起袖子,露出了光滑的小臂,道:“如何,下官这皮囊,可还入得了王爷的眼?”
他曾装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道:“只可怜下官对你一片痴心,可昭日月,王爷你居然,居然瞒着下官,与人,与人苟合!”
他也曾媚眼如丝的缠了上来,吐着信子,说:“却也不知是天热,还是体内燥热,下官只是看着王爷,就觉得受不了了呢。”
……
一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带着几分试探,以及变相的吐露真情。
可本王每每看着他浪,或者选择无视,或者说一句“滚”。
本王想起了去花城的时候,那两根系在了我袍子的姻缘线。一根是燕玖的,一根是——
姚书云的。
他如此猥琐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做出这种小女儿才会做的事情。
本王一路走下来,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三十年了,打从我俩一前一后生下来,就注定了要结友为伴。
小时候本王挑着二郎腿,冷眼看他活泥巴。长大点了,看他抄袭我的文章,被他老子追着一顿打。再后来,他写了首酸不溜秋的情诗,求我帮他送给同一个私塾的姑娘,却发现那姑娘喜欢的是本王……
然后,我二人一路孽缘纠缠的,又去到了同一个朝堂。他是被老子逼着考取了功名,而本王是被先皇逼着当了世袭王。
这一路走来,我拿他当兄弟,当挚友,当亲人,比着我二弟岳末还要亲。
我对他无所保留的信任,对着他吐酸水,对着他骂朝中的老臣,对着他说我是个断袖,从来就只喜欢男人。
然后听他说:“即如此,不如考虑考虑我吧。”
当时他是怎样的表情来着,脸上带着几分轻佻,眼神却极为认真。
本王一路跟去了姚府,这一次没有将他直接按进木桶里灌水,而是将他扔上了床。
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脸上还是那轻浮浪荡的表情,“怎么,这是准备对下官行禽兽之事?”
本王没有搭腔,命人下去煮了碗醒酒汤,然后坐到了床边,道:“书云——”
“下官在。”他眯着一双醉眼,两颊酡红地看着本王,笑得又奸又媚。
本王如鲠在喉,一时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岳初。”姚书云突然喊我的名字,在我世袭了襄王位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这样喊过我。大约是一声不够,他又喊了一声,然后笑着说:“要说我最近虽然过得昏天暗地,生不如死,可也有那么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儿,那就是你还活着,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