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着下巴索然无味的盯着下面平静的漆黑的海面,苏少白倒是想起个掌故,厨房的二厨自小在湖边长大,据他说,在夜半时分,掌一叶轻舟静置于湖中,将木浆一头伸进水中,另外那头架在船舷上,点上盏煤油灯。在船内煮一锅清汤,两三好友夜半私语闲酌,用不了多久,待得水沸,便会看到有螃蟹沿着木浆前仆后继的爬向灯火。赤手直接抓了扔到锅里活煮,及煮及食,称为“一品鲜”,鲜美的味道堪称天下奇绝,吃过一次便让人终身难忘。
这海里的螃蟹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这个习性?左右现在那金睛兽也没有半点动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试试。苏少白让南宫昊把紫电青霜压低些,贴近海面,自己从储物戒里拿出根扁长的灵木替代船桨伸进海里,又在上面挂上颗萤石照亮海面。
钓鱼?这木板能钓什么鱼?这小子总不会是想用根灵木钓万年金睛兽吧?看到苏少白的奇怪举动,凤二来了兴致,捏着碧玉盏紧盯着他。
紧接着,苏少白又拿出个小锅放在紫电青霜上,放出布丁煮水。凤二的眸子里闪过丝惊异之色,苏少白居然用器火烧水?真是胆大妄为啊,被博山派那些老家伙看见,准得吹胡子瞪眼的骂人。
等到水沸时,果然有几只青蟹沿着灵木爬出海面。苏少白开心的弯起唇角,毫不客气的把那几只青蟹捡起来丢进锅里。凤二看得瞠目结舌。没多久,鲜香的味道飘散开来。小厨子捞出煮得通红的蟹忍着烫剥开壳,捏着耳朵把第一只剥开壳的蟹递给南宫昊。牛奶急得直在他身边挨蹭绕圈,尾巴摇得无比欢快。
凤二握手为拳,放在唇边咳了咳,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少白,小厨子赶紧再捞出两只煮熟的蟹隔空抛过去。
正当此时,夏末和南宫昊猛然变色,飞剑空中疾起而遁。
“它来了。”南宫昊神色慎重的盯着海面。那底下有一团黑影正在急速变大,明显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朝海面而来。
白隼飞到空中,苏少白赶紧抛出自己的飞器带着牛奶坐上去,他待在飞剑上恐怕会碍事。那边的凤二也站到自己的玉扇上。
“哗啦”!一头黑色的庞然大物破海面而出,张口就将海面上漂浮的两只螃蟹吸入口中,可惜太小,还不够它塞牙缝的。金色的眼睛堪比灯笼大小,幽深晶亮,恐怖得很,再配上血盆大口和巨大的利齿,更是看得人胆战心惊。看着那放着蓝光的利齿,小厨子终于知道传说中的“齿器石”的样子,你妹,到底是谁发现可以用这东西炼器的?
南宫昊见状,扭头对苏少白道,“把剩下的都扔出去,尽量抛高一点。”
小厨子依依不舍的看了看锅里剩下的七八只蟹,一咬牙,天女撒花般扬向半空。
随着汤水和螃蟹在空中划出的半虹状轨迹,水里的东西猛地跃出水面,张大口去接。它跃出海面的大半个身子,赫然和苏少白身下的飞器有几分相像。
凤二看看万年金睛兽,再看看苏少白屁股底下的飞器,这小子以前见过万年金睛兽?
苏少白望着跃出水面的黑色巨兽也很吃惊,这玩意,还真是像鲸鱼啊!
铸剑师和炼丹师只管在旁边感叹。两位剑修已经凌空踏步,借此良机指挥飞剑朝巨兽的身体疾斩而去。
灵契之兽
感觉到疾卷而来的两道剑锋,空中的巨兽猛地的甩头吐出两股水箭,将飞剑击偏,急着想要潜回海底。奈何身躯太过庞大,刚刚那一跃的势头过猛,它带着惯性还在往上冲,此刻看起来在空中左摇右摆,弯如弓背,十分滑稽。
白隼五爪如勾,乘机朝它光滑的头顶抓去。牛奶离得太远,急得在飞器上奔过来跑过去,最后站在苏少白身前猛的伏低头颈,眼眸蓦地变为紫色,张口吐出道半身粗细的紫色霹雳,气势汹汹的伴在白隼身后奔袭而去。看着那道紧跟在白隼身后马上就要劈到尾羽的电光,苏少白抽抽嘴角,牛奶你确定不是要劈小白?
紫电青霜在空中折了个小弯,又急转回去,周身带着电光朝万年金睛兽的头部斩去,夏末的飞剑也迂回之后,再度扑过来。
万年金睛兽的头部长得像鲸鱼,牙齿却比鲨鱼还要锋利,金色的双眼凶光毕露,周身溢出数波气浪,狠戾的张口要咬住紫电青霜剑,同时摆头甩尾,朝另一把青色飞剑拍去。
白隼长嘶一声,被它身边的气浪生生震开数尺,抖落几根白色的翎羽,牛奶的霹雳也被震偏,落入海里,激起片丈多高的水花。紫电青霜通体紫光大盛,猛的爆出团云朵样的紫色电光,击得万年金睛兽口部发麻,晃了两晃,甩头放开了紫电青霜,夏末的飞剑却已经被拍飞出去。
手里拿着师尊当初给他的攻器,打算伺机帮忙的苏少白抽抽嘴角,觉得自己的牙根也跟着酸疼发麻。
唯有凤二优哉游哉的站在扇面上,看着下方的战事,扇子被他踩在脚下,手里便只能捏着那个细颈壶和碧玉盏了。
此时万年金睛兽已经跃至最高点,身体陡然弯转如拱桥,急着要朝下跃入海面。水中才是它的天下。
空中的紫电青霜瞬间暴涨为五六倍大,紫色的光芒照亮半边海面,气势如虹的地朝海面劈下一剑。纵然放出两道气浪护体,剑气还是扫到金睛兽的尾巴,它吃痛的扭摆着身体躲开致命的位置,剑光向水面直斩而下,挟带风雷,力逾万钧,竟然生生将海面劈开道十数丈宽,数十丈深的海沟,举目望去,恍如水中的悬崖绝壁。这剑要是劈在金睛兽身上,定然要将它斩为两截。水浪滔天,浪花激荡,激起的水涛将半空中的凤二和苏少白都差点卷进去,牛奶跳开两步也未能幸免,飞器的两人一兽都被兜头扬了半身水花。两人狼狈的将飞器又带高了些,唯恐再次被波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