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豫放下了手中的兵书,看似很悠闲的问道:“凌大人深夜不睡难不成是来听本将吹笛子的?”
百里豫这种冷漠的态度让凌采薇十分的不舒服,但他也不会大吵大闹,很平静的说:“我明日便要走了,我不想听你吹笛子,我想和你说说话。”
“说什么?说天下大势,还是说朝堂势力?”百里豫的样子还是当初那般不解风情,但当初是真的不解,现在……有几分真几分装却是个未知数了。
凌采薇的眼中含愁,轻声说:“我想和你说说当初我们刚见面的时候……”
不等凌采薇把话说完便被百里豫给打断了:“时间过的太久,本将都记不清了。”
凌采薇笑了,笑得那么的苦涩:“记不清?记不清了啊……那么,将军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便是。”看凌采薇那笑得像是要哭了的样子,百里豫终究还是无法继续冷言冷语了。
凌采薇站的很直,终究还是咬着牙问出了一直隐藏在心中最想要问的,也几乎等同于他心结的话语“假如我不是太子派去帮你,你我之间而是真正的陌路相逢,你又该当如何?”
百里豫又何尝不懂得凌采薇的意思,话已说道这个程度,他却已经不能再装傻,实话很残忍,他不想说,却“……没有如果。”
“我懂了。”凌采薇笑得惨然且美丽,那漂亮的却不显得女气的脸美得不像话。
缘深变缘浅,你我之间终于还是差了一个缘的缘。
凌采薇回京复命,自然带回了那个百里豫作为回礼存在的笛子。
起初李亨看到这个笛子是欣喜的,自打百里豫去了边关便没有笑过的李亨脸上竟是露出了一个幸福到有些好看的笑容。
这个笑容真的很刺眼——凌采薇如此想到,然后他突然跪在了李亨面前。
李亨不解的同时内心也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说:“爱卿有话直说便是,你该知道的,朕一向最为信赖您的。”
凌采薇跪在地上,他的头微微抬起,眼中浮现的是李亨所不懂的决然:“皇上,臣想要辞官。”
李亨皱眉:“辞官?为何?”
凌采薇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陈述道:“皇上,臣自小被您救了之后就一直为您做事,做了很多至今也不知道是对还是对的事情,如今大局已定,皇上已经不需要臣了,而臣……也想去找臣需要的人。”
不是李亨太愿意脑补,而是……时间太巧合,话语太暧昧,让他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
所以,李亨那不知何时已经紧握的拳头颤抖着,问:“他答应你了?”
“……”凌采薇没有回应李亨,但是他那沉默的态度却仿佛默认了李亨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