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悬着的心瞬间落地,他横抱了我漂浮在半空中,一袭火色的袍子因着山谷的冷风而飒飒作响,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而我则是那个需要取暖的人。
“狐狸,这个动作真爷们!”我横躺在他的臂弯里,呲牙说道。
“哼,比你是爷们多了。”他说了一句然后一跃,带了我飞上了崖顶。
悬崖之上,刘煦已经负伤,捂着中箭的肩膀说道:“连我都敢伤,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啊!”
“哼,就算是官宦子弟又如何呢,你们这些狗官官官勾结,本大爷眼里可没那一套。”沫儿说着,上了箭,又准备开弓。
我与狐狸攀在一块岩石上面,他冲我笑了笑,说道:“玩点刺激的吧,我变做宁无尘的脸,咱两一起吓唬吓唬刘煦。”
好主意,我点了点头。
于是,刘煦满目惊慌看着沫儿时,我悄悄来到他的身后,然后披散着头发阴测测的说道:“刘煦,我死得好惨啊,你是不是该来陪我了。”
“啊,鬼啊!”两个家丁吆喝了一声然后拔腿就跑。
沫儿不明所以,站在不远处看向这边。
刘煦眼珠子险些凸出来,张着嘴巴,说道:“我,不是,不是我杀的你啊,你去找他们两个,不关我的事啊,墨染,咱俩可一直是哥们来着。”
“哥们吗?哼!”另一边传来了宁无尘的声音,只见狐狸满脸是血,四肢尽断,像是一滩软泥一样飘到了刘煦面前,说道:“你和我称兄道弟,最后还不是将我扔进了悬崖。”
“啊——”刘煦撕心裂肺地惊叫了一声,然后倒地不起。
血雨腥风,满门罹难
我和狐狸对视了一眼,双双耸了耸肩,然后有点恶趣味地看向了还没倒下的沫儿,只见他再一次拉开了弓箭,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人是鬼,赶紧,滚,滚蛋,不然,我可是,是,不客气了。”
狐狸身形一晃,来到了沫儿的身后,然后伸手撩拨了一下他的头发,说道:“小弟弟,‘倾世流音’开业不久,现在入店者,均能享受八折待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奥。”
沫儿脸色变得铁青,保持着拉弓的动作一动不动,只觉得后背生冷,却没勇气回头看上一眼。
狐狸在他的脖子里吹了一口冷风,又道:“看你有心救我家墨染,要不然给你打个六折怎么样?”
沫儿已经失常,两眼一翻跟着晕了过去。
“有些过分了吧,这小子可是我的恩人。”我有些责备地说了狐狸一句,却见他哼哼了两声,冷嘲道:“不光是恩人,还是曾经的结发夫妻呢,对了,你们人类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夜夫妻百日恩,人家这是来还你恩情了。”
“你明知道沫儿是被雪墨染上身了才与我有过床笫之欢的,所以别在那里阴阳怪气了,赶紧将刘煦这小子拎去宁府,我爹我娘虽然从丧子之痛里解脱了出来,但是一直想着手刃杀子仇人吧。”我交代狐狸道。
“你家的沫儿小娘子怎么办呢?”狐狸看着地上的另一具“死尸”问道。
“给他留点银子让他在山头上吹风吧,等会就醒了。”我说着,很仗义的在他怀里塞了一张票子,却见狐狸美滋滋地拎起了地上的几只野禽,说道:“狐狸喜欢吃鸡,所以把他的猎物也一并收了吧。”
唉,突然同情沫儿。
两人一路回到宁府大门时,忽见一群人上前将我围困起来,说道:“皇上有旨,雪府上下,七十九条性命一条不留,格杀爀论!”说完,几人挥刀砍向了我。
我赶紧避了过去,看着需府门口那斑斑的血迹,眼里一阵酸痛,不敢置信地问道:“皇上为什么要处死我,为什么要处死雪府的人,啊?”
要说我醒来之后,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的时日,说没感情那是假的,可是我的第二个家,却就这样没了。
雪黎深,雪夫人……
我将刘煦扔在了地上,然后劈手抢过了一把刀来,挥舞着就迎上了那群侍卫冰冷的刀剑,眼里满是恨意,哪里还管什么造不造反的罪名。
狐狸倒是不急着出手,而是游刃有余地避过了众人的刀剑,晃到我的身边,说道:“乱臣贼子,你这是要沦为逃犯了呢。”
“莫名其妙,雪黎深一向为官谨慎,除了喜欢和我爹对着干之外一直不曾树立劲敌,怎么会招致了这等祸端呢?”我说着,挥刀砍向了一个男人的肩膀,狐狸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身的血污。
只见狐狸擦了一把脸,说道:“走吧,别在这里硬碰硬了,先去倾璃那里碰面,这事再做计较吧。”
正说着,忽听到几声低沉的嘶吼,然后看到一匹棕色皮毛的恶狼咬伤众人无数,最后一路狂奔到了我的手身侧,拿她那双猩红而哀伤的眸子看向了我。
“兮兮。”我低唤了她一声。
“呜呜——”她呜咽了一声,说道:“大哥,我发现的晚了,没有救出爹娘来。”
畜生说出了人语,周围的侍卫纷纷退避了一点距离,一时不敢上前。
我咬了咬牙,深深看了雪府一眼,然后又回身看了宁府一眼,一手牵了狐狸,一手牵了幻作人形的兮兮,急忙跃上了身侧的屋脊,然后一路奔跑着逃亡去了。
一向潇洒自如的我,今日竟是成了逃犯!
来到了倾璃的店面,二话不说就拉住了他,问道:“可有存下的银子?”
他显然是没听到雪府的风声,看了我一眼,问道:“公子今日回雪府不就为了取银子的吗,怎么去了一天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