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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昨晚在春和殿设宴,通宵达旦,实在没有精神,怕是只能误了他的早课了。宗长殊听罢,不顾监察宦人的恳求,拂袖便走,满腹怒火地回到府中,喝了好几壶茶,都咽不下这口气,恨不得立时冲到春和殿去拿人,提着她的耳朵训诫一番。冷静以后,告诉自己,不要同她计较,殿下年轻,顽劣贪玩情有可原,还需好好引导才是。谁知,宫中突然传来,陛下即将御驾亲征,令宗家长子随行的消息。再之后,便是战场上的事了。战场上刀剑无眼,杀机四伏,人的性命如同蝼蚁,随时都有可能丢掉。他常常想,要是可以活着回去,他就亲自去见她,告诉她,他有多喜欢她。一定要活着回去,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可是,当他最后真的活着回去了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醒了?”自从那天他喝醉跟她吐露心声之后,宗长殊是底裤都不剩了,在她面前,就是赤裸裸的状态,姚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青年身上盖着一条薄被,穿着单薄的寝衣,多日的囚禁折磨让他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更显得英挺俊美。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有点空洞,却又分外清澈。宗长殊的表情努力维持在一种,冷漠寡淡的边缘,手指却无意识地抠着垫絮。姚盼瞟了一眼,凉凉地说:“别抠了。再抠就坏了。”他立刻停手,充满反抗地冲她看了过来,耳根却是红红的。老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冷肃师长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这么局促,姚盼觉得挺新奇,啧啧了两声。“先生的心事,我全都知道了。在我面前,就不要再装了,嗯?”她慢慢地摩挲他的下巴,“本宫很好奇,到底是什么遗旨,让先生甘愿违背自己的本心,做下那样大逆不道之事。”她指尖如同羽毛一般,立刻让他回忆起被吊起来的日子,屈辱涌上心头,宗长殊抿紧了唇,偏过脸去,不肯跟她说一句话。姚盼笑笑,用力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宗愿,你还记不记得,”“你说——我是你的?”宗长殊还没反应过来,她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就被她钻进了被子里,入侵了领地。他像挺尸一般一动不动,被子拱起一个小丘,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立刻觉得不对劲,她……她她怎么滑溜溜暖呼呼的。宗长殊一个晴天霹雳。这个混账,浑身上下,竟然除了一件龙袍,什么都没有穿!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恼怒地瞪着始作俑者。姚盼不停地往他怀里贴,感觉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呼吸越来越重。可她贴了半天,宗长殊都不为所动,宛如一根不解风情的木头。姚盼心中暗恼,用力掐了他一把,骂骂咧咧地想要起身。忽然被他一拽,翻身死死压住,修长的身躯,如同大山一般覆盖了她,怎么也扑腾不起来。姚盼这才发现,他并不是一潭死水,而是异常火热。她慵懒一笑,揽住他的脖子,主动曲起,勾住了他。宗长殊的手不知该往哪里放,触到的皆是一片温热滑腻。他心惊胆战,忍不住低骂一声:“昏君!”坦诚相待“先生不就爱我这般?”姚盼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青年面部的肌肉愈发僵硬,一眨不眨盯着她漂亮的眼睛。少女瞳孔清亮,如同漩涡一般,他看得分外入迷,如同着了魔。姚盼笑了笑,伸出食指在他淡色的唇上,左右缓缓地摩擦着:“现在梨梨问哥哥的每一句话,哥哥如实相告好不好?”指腹柔嫩的触感,带起身体一丝麻意,他垂着眼睛答:“好。”喉结动了一下,理智都漂浮在云端,浑身热得发慌。“我父皇的遗旨,是什么?”他听到这句话,眼底微黯,那喉咙间的燥意也消下去了些许。上方的身影缓缓离去,侧躺在她身边,仰头望着帐顶,“陛下真想知道。”姚盼点了点头,又趴到他身上希冀地看着他,将下巴枕在手背上,青丝洒满了肩。他的眸光落到少女娇艳的脸上,抬手轻轻捋过她的发,薄唇微动,那几个字吐出他清楚见她面色一寸寸煞白。姚盼霍然直起身来,滑腻的锦被肩头掀落,露出一片白腻锁骨:“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我父皇爱我重我,视我比性命还重要。他绝不可能下这样的一道旨意——是你骗我,你是不是骗我?”她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整个人有点隐忍地颤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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