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夫妻闺房之事,颜安霖心口不一扯谎道:“劳母亲费心了,其实是自打我长姐仙逝后,家父的身子日渐不好,我阿弟又年幼,府上也没个贴心人照应家父的身子。霖儿,想求母亲,允许霖儿回母家住些时日尽孝。”
这话大半是真的,她父亲颜正霆确实身子不济。其实她有私心,与其这般与汪祺同住屋檐下却形同陌路。还不如回母家住得舒心,顺道弄清楚父亲与汪祺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
苗氏放下菜刀,叹息一声道:“其实,母亲作为过来人,看得出来你与祺儿之间有事情。至于是何事,母亲猜不透。可依母亲对自己儿子的了解,祺儿,他心里是真的在意你的。”
颜安霖手上不闲,将切好的莲藕放入盆中清洗。打定了主意要回颜府,如是回道:“霖儿当然知道,夫君他心中有我,只是母亲,霖儿是真的放心不下家父的身子。”
苗氏虽说与这个儿媳相处不久,却也清楚对方的脾气。这孩子看着知书达理,却是个主意大的主。既然她执意要回颜府,阻拦得了一时也非长久之事。
“好吧,那你便回母家小住几日吧!”
听到婆母苗氏应允,颜安霖心情舒畅不少。回了颜府,住几日还不是她说的算。
落日藏尽,墨夜登顶。
几盏宫灯在宫巷里结伴移动,随着夜风的扰乱忽明忽暗。
为首的两名宫女,正是张阿兰与张阿斓。
江婉莹梳着单螺髻,简单戴一支凤凰金步摇。衣衫则是不张扬的星蓝色对襟。
原本张阿兰想让江婉莹头戴凤冠,身着凤袍。说是这些凤冠凤袍,皆是郝守信总管一早送来的,应该便是陛下的意思。
江婉莹另有打算,她虽被册立为后,毕竟尚未有封后大典。而况她一个逃妃回宫,这般高调定会惹得太后不满。
一想到汪太后,江婉莹便有些胆怯。太后从前对她便说不上喜欢,如今闹腾这般回宫,大约更是对她深恶痛绝。
而萧景飏对她气恨未消,也不知被太后刁难时,是否会为她解难。
江婉莹的脚步发沉,踩在宫灯的影子上。仿若不知深浅,误入迷途陷阱之中。
“皇嫂,皇嫂……”一声接一声欢声呼喊,拉回江婉莹的心神。
是安和公主,萧景俪。
江婉莹这才发觉,还有几步之遥便到了祥和宫门外。
萧景俪迎了过来,沾沾自喜道:“什么钱莹莹,还是我慧眼识珠,一眼辨认出是皇嫂。”
江婉莹自然从汪宁哪里知晓内情,若非公主可能她不会被发现藏身原州。不过她没有怨恨,只觉得一切自有定数。
“公主殿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萧景俪熟络牵上江婉莹的手腕,敷衍道:“本公主好的很。”
二人一道行进祥和宫,萧景俪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汪宁当真回京了?”
江婉莹含笑回道:“是。”想着找机会问问,汪宁到底喜欢不喜欢公主。
萧景飏仍不放心,追问:“他真的不去孟山做道士了?”
这个江婉莹还真不确定,迟疑片刻,回道:“殿下,这个我真不清楚。”
萧景俪略有失望,喜形于色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