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并不接话,不敢置喙为元金氏说话。
元默又拍打两下桌面,阴损笑道:“你去,让人出去散布消息,就说夫人染了恶疾药石无灵。明日小侯爷成婚,正好为其冲喜添寿。”
刘管家抬腿欲走,下去听令办事。
元默亦离开书房,去往元金氏所待的废院。
元金氏放火,无非是想逼自己现身。
少倾,元默到了废院。
四周飘荡着焦火味,被烧掉的不是元金氏所住的卧房,而是卧房旁废弃的耳房。
果然如他所料,元金氏费尽心思就是为了逼他来见她。
门口的禁卫过来,对元默恭恭敬敬:“元侯爷,方才尊夫人闹着要见陛下。”
元默心生不妙,不知道元金氏究竟要做什么,总归不是有利于他的好事。
“尊夫人说,她曾与逆贼梁王妃有交集,说是授您的意与之往来,下官已派人将此事上奏陛下。”
元默登时大惊失色,后背冷汗吟吟,装腔作势解释道:“哎,我夫人怕是得了失心疯,说话颠三倒四,简直是一派胡言。”
那禁卫并不与元默分辨,上奏陛下自会有定夺下来。
元默心慌意乱,直说要去探望元金氏。脚步慌乱,奔进了卧房。
元金氏的脸色灰白,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躺在床上。
元默没有走近床榻,而是隔得老远立在桌案后。压着声调,阴阳怪气道:“行了,不要再装了。”
旧情?
元金氏凹陷的眼窝泛着乌青,有气无力睁开眼睛。撇头含恨看向元默,冷笑道:“你想让我死,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做垫背的,凭什么让你肆无忌惮地风流快活。”
元默回首谨慎看了一眼,确定那两个禁卫在院门外。有恃无恐地回头,讥讽道:“为夫行得正坐得端,陛下不会,仅凭你几句捕风捉影之言妄动重臣。”
元金氏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故意泼脏水到元默身上。她不甘心,恨道:“你我结发夫妻几十年,为何如此心狠手辣,非要置我于死地?”
元默毫无愧意,理直气壮道:“你种下的孽障,三番五次险些葬送掉整个元家。当年你与梁王妃私交甚密,若非先帝念着我父亲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你我一家早就身首异处。你害我不够,连自己的儿子也要害。那个江婉莹,如今成了陛下的女人,原本可以成为元家在宫中的势力。全是因你,结下无可化解的仇怨。你不死,便如扎在江婉莹心头的一根刺。她若是在宫里得了势,为夫与晟儿如何在朝中立足。”
元金氏心灰意冷,果然这个枕边人只在乎功名利禄。纵使恨他无情凉薄,却也无法反驳。
元金氏重新躺平,心如死灰地闭眼,落下两行悔恨的泪水,哀叹求道:“让我走的体面些。”
夫妻一场,怎能没有情意。
元默伤感道:“你放心,我定会让你风光大葬。我这便命人,伺候你梳洗。明日儿子成婚,你若不在,总归是不够圆满。”
元金氏泪如雨下,呜咽威胁道:“你若想续弦,千万不要寻我识得之人。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日日夜夜诅咒她。”
元默深知元金氏善妒,事已至此何必与将死之人争长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