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在办公室帮倩倩整理资料时,翻过历年的文科优秀考生名单,其中有一位,叫苏文茹。
他妈妈的名字。
苏文茹曾经也是附中的学生,那时候才刚恢复高考没多久,还是实行的“3+2”制度,比现在少学一门。
她赶上了当年求学大潮的尾巴,没走时下相对好找工作的理科,而是选择了历史和地理。
苏文茹曾在日记本里用她久不握笔而让人啼笑皆非的字写着,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能当个专家学者,风风光光地上报纸和电视呢。
……当然,没见过世面的她并不知道,能不能上报纸上电视和学文学理并没有直接关系。总之后来的苏女士并没有如梦想中那样成为一个写文章的专家,而是很快地嫁了人,和万千普通的家庭妇女一样,早早地把生命献给了贫穷的家庭和丈夫。
她比普通人还更惨一点——丈夫是个赌鬼,卷了一屁股债跑了,留下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房子还有不足七岁的儿子,逼疯了妻子。
苏文茹能用一张嘴谈吐出古今中外,天文地理……哪又怎么样呢,她现在说的话没有人能听懂,估计未来也不会有了。
夏景小时候也曾有过温情的时候,那时的他小猫崽子一样窝在床上,被苏文茹细瘦的手臂揽着,听她给自己讲公子小白装死继位,还说齐襄公和自己的妹妹有一腿,好像她亲眼见过似的。
她讲的津津有味,末了,还要摸摸儿子的狗头,说:“等妈妈老了,你也这么给我讲故事。”
可惜她儿子人冷嘴巴严,最不爱说话,更不爱讲故事,苏文茹的愿望怕是很难实现了。
——
两个月后,冷清了一个周末的附中涌入一大波学生,学生会的早早来了,和靖哥哥一起在校门口查谁没穿校服,逮住一个给班级扣两分。
焦候就不幸被抓,靖哥哥把他放进溜着边罚站的学生堆里,继续去校门口盯人。
焦候抻着脖子环视一圈,还真让他找到一个认识的人。
“温小银!”焦候穿过层层人群挤过去,见她身上好端端穿着校服,有些疑惑小声说:“你咋惹到靖哥哥,也站这了?”
温小银小心看了靖哥哥一眼,噘着嘴抱怨道:“我进来没事,但是隔着栏杆给朋友递衣服的时候被发现了,就一起罚了。”
焦候:“……”
他抱住脑袋:“完了,这周咱们班被逮住两个,‘流动红旗’铁定流不过来了,倩倩知道要抽死我。”
靖哥哥今天成果斐然,一抓一个准,还瞅到几个偷偷带手机的,一并拎过来陪他们。
“难兄难弟”们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菜色。
十分钟后,靖哥哥整了整笔挺的衬衫,和学生会的说了两句,过来找他们。
附中学子没有看见他不犯怂的,个个立正站好,生怕哪个吊儿郎当的太突出,被揪住当典型。
靖哥哥清了清嗓子,用他惯常尖利的声音说:“你们这帮学生,不知道学校是干什么的地方吗,啊?校服校服不好好穿,还敢有带手机的!下次是不是得在校门口放个安检门,让你们一个个检查了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