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想不想报仇?”白修文待所有人休息得差不多之后,用内力大声问。在场的百姓都是被毁了家,失去亲人的,对蛮子的恨已达沸顶,当下齐齐大喊:“想!”声传百里,气冲斗牛。这一声喊,惊动了外头看守的两个羌人,惊异地来查看。站在门边的白修文劈手夺下两人的大刀,大声问:“要不要这帮畜生不如的蛮子血债血偿?”“要!”于是那两个羌人被一群怒焰滔天的百姓扯着手脚活撕成四瓣,望着满地血红,所有人的眼睛都燃烧着斗志激昂。白修文振臂一呼:“十五岁至二十岁的跟我走,抢走蛮子的兵器。”张大俊反应过来,接道:“三十岁以上的跟我走,夺回咱们的亲人!”李二牛接着道:“二十到三十岁的青壮年跟俺俩走,杀他个片甲不留!”仇恨的力量是无法抵挡的,十多万青壮年,再加上后来被救回来的七八万女俘虏,以及原本的二十万大军,短短两天,就全歼了羌族鹄大军二十万。张大俊,李二牛,王大壮也因此一战成名,升迁到五品小将,白修文更是被提拔成他梦寐以求的军师。“虽然咱们一战而胜,但是粮草不足,这片戈壁滩足有三百里,根本不可能有补充,是时候班师回朝了。”将军营,谢将军开口道。“哈哈哈,这是我最快的一次班师回朝吧。”仗打得如此漂亮,就是常胜将军镇国公也生出几分自豪之感。“可多亏了文小子啊。”镇国公笑眯眯地看着一旁一身银铠的白修文。“运气而已,谢将军说得对,如今咱们一共三十五万人,可是粮草只够二十万人的,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不知道元帅可有对策?”“那就看你这个军师的了,看你这模样,肯定是有对策的了。”白修文知道这俩人都不喜欢假客套,于是直白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第一策,让百姓们回到各自的家乡,重归田园。第二策,报知陛下,增派粮草。第三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镇国公沉吟片刻,道:“第一策,难平百姓之怒,只怕会反噬自己。不可。第二策,陛下发军饷已然很吃力了,增派粮草根本无能为力,不可。第三策……有点意思。谢将军,你怎么看?”“悉听元帅所驱。”三十万大昭军,越过三百余里的戈壁滩,直取北羌腹地,所过之处,流血漂橹,鹄族羌族皆送来求和诏书,许诺来年春天,送来和亲的公主,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这日恰好大雪,银装素裹金銮殿都多了圣洁。“今日上朝,一来,为了庆贺边疆大捷,二来,羌族鹄族,以五座城池和曾经和亲羌族的大昭公主为质,议和,诸位有何见解?”“陛下,年关将近,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宜杀戮过重,若是羌族已诚意求和,不若就应下,求和。”丞相苏铮首先开口。“陛下,臣以为,鹄族羌族年年犯我边疆,罪无可恕,不能轻饶,不如乘胜追击。”镇国公嫡长子沈梁反对。然而很快就被一众文官反对声淹没了。朝堂之上,文官引证据典,先皇帝如何仁厚,如何以和为贵,如何盛世空前,就差没有痛斥沈家提出主战是多么的不遵先帝多么不仁不孝等等。沈梁有心舌辩群儒,无奈势单力孤,很快溃不成军,眼见一张脸涨得通红,浓眉倒竖,斗鸡一样瞪着那帮文臣,喋喋不休地痛斥他们只知安心享乐不知百姓疾苦,一时间金銮殿宛如菜市口,各种喧嚣争论。“够了!”女帝一声断喝。顿时群臣一静,这才猛然惊醒,金銮殿上,女帝还在。“朕意已决,杀!”“陛下不可!杀孽太重,有伤天和。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苏铮跪求,剩下的文官皆跪。女帝冷笑:“莫非,尔等有法子,让那些痛失妻儿的百姓平息悲愤不反噬我大昭?将那些以人为食的虎狼之辈,驯化成温顺羔羊?保他们后代子孙永不犯我边疆?还是尔等可出粮食养活那十三万流离失所的百姓?亦或是,尔等以为,朕姑息养奸,放任那帮蛮夷之辈来年再屠戮我边疆百姓,便不是有伤天和了?”朝堂之下,一派哑然。“朕即刻传令兵马大元帅,乘胜追击便宜行事,所获皆不必上缴朝廷,诸位可有异议?”“陛下英明!”“传令下去,告知羌族鹄族可汗,议和之事,待年关过后再议,在此期间,昔日和亲羌族鹄族的大昭公主有半点闪失,朕必以羌鹄全族以祭公主在天之灵!”鹄族羌族气候险恶,和亲公主活过花甲的极少,而之前和亲的公主,已过天命之年,女帝此言一出,两族皇室几乎恨不得将她二人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