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摔懵的王大壮爬起来,一手捂着嘴,哭丧着脸含糊不清地嚷:“你使诈,我不服,哎哟,疼死我了!”小心翼翼地伸舌头探了探,还好,门牙健在,只是嘴唇硌破点皮。众人缓过劲,没事,好好的,于是开始拆台:“王大壮,你可拉倒吧,没打过就没打过,下来,换李大哥上。”“……”还带车轮战的,也太不要脸了,女帝传的心法只说是给我保命的,原来这么厉害呢?美人,美人!拜伯牙宫温暖的地龙所赐,“独得恩宠”的皇夫苏伯喻躺在宽大龙床上在茫茫黑夜里瞪大眼睛,像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经过苦练内功,他最大的进步就是可以提前解开女帝点的睡穴,然而只能解开睡穴,四肢百骸的穴道没有三个时辰解不开,三个时辰天都亮了——鬼压床一样躺到天亮,还不如不解开睡穴呢。眼睛看不见,嗅觉就格外敏锐,龙涎香特有的芳润木香一阵阵飘来,调皮的在鼻端绕来绕去,但它的主人却始终安安分分躺在离他一臂之遥,譬如现在熟睡中翻身,也泾渭分明,绝不越过半寸。“不知道她在其他宫里是不是也如此知礼?”随后扯出一分嘲讽的笑容:“至少在冯郎君面前,不会如此。”想到这里,不禁又添了三分厌恶七分气恼。他也不知道恼什么,反正就是生气。寅时末,冬夜依旧漆黑,但女帝醒过来,苏伯喻连忙闭上眼,调整呼吸,状似熟睡,女帝果然不察,起身,穿上床边兔绒绣花鞋,顺手拉上帐幔,才招呼宫女服侍。苏伯喻放心大胆地张开眼,只看到帐幔上的影儿,穿衣,挽发,梳洗,剪影一举一动皆曼妙,像无声的水墨画。最后一切停当,那个不苟言笑端庄威严的女帝又回来了。苏伯喻闭上眼,感觉到她解开他穴道,暗暗记下她解穴的位置,听到她重新拉上床帐,看着剪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伯牙宫。心想:“这么个美得放肆,艳得泼张的女人,可惜了,不然……”翻个身,闭上眼,很快沉沉入睡,梦里,有佳人对镜梳妆,娇娆曼妙,回首轻笑,无限温柔,令人心折,他不自禁地拥美人入怀,却起一阵轻雾,佳人芳踪难觅。醒来之后,犹记得梦中失落,却想不起来梦见了什么。边关,夜晚的大戈壁滩,冷到开水结冰的程度,但长矛兵所在的地方却腾起一阵又一阵的白气,那是干冷的空气遇见汗津津的士兵们腾起的雾气:“小蚊子,咋样,受得了不?”训练间隙,最胖的王大壮问白修文,文修这个名字对于这些大字不认识一筐的队友们来说太难记,白修文年纪最小,长得也最瘦弱,一开始叫他小文子,过不了几天,喜闻乐见地演变成“小蚊子”这么好记又有趣的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