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夜深花已眠,他在我怀中安然睡着,浓烟火光中,我亦拥住他沉沉睡去……
尾声
我下朝归来,外面春光明媚,桃李妖娆,蜂蝶占尽春色,在花间翩翩飞舞。
暖风熏人,我在回廊上停住脚步,任东风鼓着我的衣袖。
正要闭上眼,耳边却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
“怀德,你这病已拖了几日了。朕准你休息三天,暂且把宫中兵马交与他人统领如何?”
怀德忙停住,老脸憋得通红,仍勉强道:“奴才不敢偷懒,只望能多服侍皇上几年。”
我冷哼一声,怀德跪倒在地。我绕开他独自离开,“别多这些礼了,留些功夫吃药吧。”
权势是件好东西,人人得了都放不了手,真不知道我当年为何会想过要把它拱手出让。
白驹过隙,弹指之间,已是五年。
五年间,我办了不少事情。
查清了那年纵火的人原来是豆儿;收回了雷君远的兵权;把优佳嫁给了琴音;如今正想架空怀德的势力,他同父皇的渊源却让我多少有些顾惜。不过他年纪也大了,这都是早晚的事,也不必急在一时。
我没有杀豆儿,他会恨林停云也是当然的,谁叫那人原来不学好,去学别人养什么男宠,又把这孩子净了身送进宫,说起来也真是喜怒无常,行事歹毒。
想不到的是,雷君远原来是个君子,竟自愿成全了优佳与琴音的婚事,还为了他们求我放这两人离开;作为交换,我命雷君远交出了手中的兵权。不过也许是他够聪明,知道我位子坐稳,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他,所以韬光养晦,保全雷家上下一干人的性命。
按照每日的路线,我来到留云阁。
其间梨花如雪,铺天盖地的灿烂,肆意的绵延,在日光下如同起伏的白色波涛。这些梨花在火中重生,发疯似的生长,短短五年,在宫中海藻一般的蔓延。
花海深处,依稀现出楼台一角,是重修的流云阁。
五年前,我把流云阁易名留云阁。我想当初一定是因为名字取得不好,才出了那样的祸事。
撩起纱帘走进,殿外风日流丽,殿内鸳鸯帐暖,我来到他的床边,捉起他垂在榻下的长发。
五年未剪,这头黑发也像那些梨花一样,一味的生长。
如今,已有六尺余。
“什么时候我帮你剪看看。”说着我就笑起来,“可是我似乎又舍不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