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远阳伯原本并不同意这桩婚事,毕竟谢容珏性情顽劣,不务正业,但是他毕竟是独子,基业深厚,日后就算是当真不入仕,就这家底和镇国公府的人脉,也能给夏云瑶的兄长有所裨益。若是这桩婚事能成,日后就是皆大欢喜。夏云瑶心中暗暗有点儿恼怒,怎么刚刚被沈初姒发现了端倪,虽然现在的沈初姒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是谢容珏娶过她的这件事,还是让夏云瑶多少有点儿如鲠在喉。也幸亏,谢容珏并未对沈初姒动心。夏云瑶就这么走出宅邸,刚刚踏出门槛,恰好看到仁明巷的不远处,一辆马车驶入。京中达官显贵就是这么些,夏云瑶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谢容珏平日里的马车,脸上原本还留着的恼怒一瞬间就消散了,她连丫鬟都没有顾得上,提着自己臂弯的披帛就准备上前。马车在别院前停下,夏云瑶也在此处停下,抚上自己的胸口处的长命锁,整理了一下发鬓。她看到有人从马车的车厢之中出来,生得风流无暇,发间坠着一颗小小的珠子,身上穿了一件白衣,生得容貌太盛,反而显得衣物黯淡失色。夏云瑶呼吸一滞,眼睫颤动了一下,然后轻声唤:“世子。”谢容珏略微看了她一眼,连应声都无,就直接抬步往前走去。之前在原地的丫鬟在此刻才将将赶来,夏云瑶只当是谢容珏并不识得自己,顿在原地片刻,又娇声道:“世子?”谢容珏脚步未停。夏云瑶向来对自己的容貌极为自信,只当谢容珏不是会被美色所迷的人,并未恼怒,现下大概也只是为了避嫌,所以才没有和自己交谈一二。只是盛京民风开放,在这里说上几句话……其实也无妨。夏云瑶提着披帛,小跑着上前,刚想拽住谢容珏的袍角的时候,他却好像是察觉到了一般,瞬间向着旁边避让了一下。谢容珏不笑的时候,眼中常常也带着三分笑意,只是现在他眼瞳微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谈不上是什么笑意。夏云瑶扑了个空,轻轻咬了一下下唇,好像是泪盈于睫一般。“世子,”她抬眼,带着盈盈水光的眼睛我见犹怜,“我,我……是夏云瑶。”他总该知晓镇国公府和远阳伯有意愿结亲的。谢容珏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思忖了片刻,又或许是对她这般上前来的不解,“谁?”然后他像是耐心告罄,手指微抬,“不认识。白蔹,送客。”作者有话说:今晚或者明早还有一章,不要等,早睡~狗子真的很拽,对谁都很拽!所以也是真的不记得以前还和阿稚见过面了本章二十个红包,天气热,注意避暑呀宝贝们o3o时间转瞬而过,先帝驾崩月余,新帝沈琅怀登基大殿的日子定在十一月十二,也正是钦天监推算出来的黄道吉日。沈琅怀代为监国数月,先前处理朝政之时处处缜密周到,几乎从未出过错处,上下臣子都十分敬重这位新帝,是以新帝登基十分顺遂,并未出过什么岔子。新帝即位,大赦天下,繁琐的典仪耗时许久,沈琅怀身穿玄色金纹衣衫站于高殿之上,头上的十二冕旒随着晃动。礼部制定的流程走完,已经到了酉时。今日宫中设宴,京中有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将到场,除此以外还有早已就藩的皇亲,各地赶来的世家大族,满室的喧嚣之中,今日在大殿之中的人不是大族嫡系,就是手握权柄的臣子,要么就是皇亲国戚。沈琅怀改年号为景和,大殿之中处处都是称赞之声,大抵都是些新君年轻有为,日后定能让邺朝福祉永存之类的吉祥话。沈初姒的位置在右侧方,其实当初按照位置顺序的礼部官吏因着九公主的位置应当如何安排,还稍费了一点儿心神。这位公主与已婚臣眷坐在一起不合适,与未婚的公主坐在一起,好像也并不妥当。新君典仪,出不得什么差错,所以为着这事,礼部的官员还去请示了一下沈琅怀。当日沈琅怀原本在处理事务,听到官吏的话以后,顿下笔,眯了一下眼睛。官吏听到那位年轻的新君在上面沉声道:“这种事情还需要朕来教你?”官吏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只当是自己因为这种小事叨扰了陛下处理政务,所以沈琅怀才语气不善,连忙道:“臣知晓了,臣自己安排。”“安排在未婚公主处,”沈琅怀出声,然后顿了顿,“还有,将礼部尚书家的那位二小姐,安排在附近。”官吏赶紧点头称是,转身离开。现在大殿之中,宋怀慕正坐在沈初姒的身边,小声地和她说着近些时日京中的趣闻,大概是想让她开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