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晓千秋,把枪放了下来,用枪管支撑身体。他的喘气声偏粗,大概是受了什么伤。晓千秋也被吓得不轻,她赶紧强迫自己赶紧冷静下来,装得淡定自若道:“好久不见,g。”琴酒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别墅里,只是十分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他兀自走进别墅,血滴滴答答落在昂贵的实木地板上。晓千秋看到他身上有好几处伤,黑风衣上积不少水珠,显然冒过雨,裂开的伤口被雨水反复浸润的滋味可想而知,不亚于在伤口上洒盐粒。然而琴酒愣是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熟练地翻出沙发下面的医疗箱。晓千秋不知该说什么,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突然,琴酒把一卷绷带扔给她,不容置疑道:“帮我包扎。”晓千秋接过绷带,茫然地眨了眨眼。而此时琴酒已经脱下了那件吸足雨水而显得格外沉重的风衣,一直脱到只剩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以及各种叫人胆战心惊的伤痕。有几处的伤口已经化脓,鲜血,汗珠,雨水交织在一起,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滴落。晓千秋拿着绷带,她稍稍弯腰,靠近琴酒。琴酒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呼吸时胸膛的起伏有些微弱。看着这样的琴酒,一个危险的念头在晓千秋的脑海中闪过。如果是现在的话。或许她能杀了他。琴酒的噩梦(2)这个危险的想法仅仅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很清楚自己的武力值有几斤几两,哪怕面对的是负伤的琴酒,她也有极大的可能被反杀。晓千秋毫不怀疑琴酒是那种肚子破了用露出来的肠子也要绞死对方的狠人。而且就算足够幸运成功了,她来别墅的方式并不算隐秘,至少那个保安就亲眼目睹她到过这里,万一别墅里还有什么隐秘的摄像头将这一幕录下,她可能很快就会遭到组织的追杀。压下了这个“趁他病要他命”的念头,晓千秋开始为琴酒包扎。不知是不是从前经常做这种事,她对于止血和包扎做得非常得心应手。唯一比较麻烦的是琴酒右臂上一处已经流脓的伤口,为了避免进一步感染,必须切除已坏死的组织并消毒。医疗箱里的用物十分齐全,甚至可以支持一台小型外科手术,里面还有几针麻醉剂。要清理流脓,首先必须扩大创口的皮缘,血肉裸露的创口接触到带有刺激性的消毒剂会非常疼,如果打一针局麻的话会好受很多。她拿起麻醉剂,一转头发现琴酒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他正冷冷地注视着她手里的东西,目光犹如一只凶狠的鹰隼:“不准使用麻醉药。”晓千秋犹豫道:“但是会很疼。”琴酒不耐烦地催促她:“别啰嗦。”“……好。”晓千秋一边划开伤口,一边用持物钳夹着一块酒精棉球进行消毒。整个过程琴酒一声没吭,不过他的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很苍白。晓千秋小心地操作,一直到最后一个步骤,她用衬垫包住伤口并固定,确认血已经彻底止住,这才舒了一口气。琴酒半靠在沙发上,他拿出一根烟,是他偏好的ildseven,烟头明灭的火光倒映在那双眸色狠厉的瞳孔中。晓千秋沉默半晌,决定试着从琴酒嘴里试探出点什么:“难得见你这么狼狈,到底是什么任务让你都变成这样?”她原本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琴酒仿佛对她不设防心,直截了当道:“清理叛徒。”晓千秋一愣。虽然琴酒的日常就是肃清叛徒,但看这架势,要不是这次叛徒数量众多,要不就是叛徒本人强得过分。是哪种情况呢?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走神,琴酒眯起眼:“最近你在做什么,porto?”晓千秋话到嘴边,想了想,又把那句“监视波本”给咽了下去,敷衍地答道:“执行任务。”琴酒冷哼一声,却也没再追问具体是什么任务。晓千秋把刚刚用过的医疗物品扔进垃圾桶里,装作不经意地问:“叛徒已经全部清理完了?”“不,还剩两个。”晓千秋立刻警觉起来:“谁?”琴酒掐断烟头,唇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基尔和波本。”“……”晓千秋的指甲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尽管此刻她浑身汗毛倒立,但她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慌乱,更不能让琴酒看出她的任何异样。冷静。晓千秋有些艰难地扯出一丝笑:“你确定他们是叛徒?”琴酒斜睨了她一眼,反问:“这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