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苍厘当即传声:【点火】。
转头却不见牧真的影子。
环顾四周,依然如来时一般空荡。哪里都没有人,好似刚才进来的只有他一个。
苍厘立在当地,仔细分辨,总不想又进了什么幻境。按照雲偶所说,处刑地中绝多凶险,但不像试炼场那样会专门设下各种幻境。
除非有什么东西的能力是致幻。
苍厘想,难道这蜜隔着空气也能致幻吗?
那烧掉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他屏息静气,不论如何,先退出此处,到门外再说。
他盯着蜂巢原路倒退,伸手去抓冷磷石时却是一顿,整个人跟着停在了原地。
刚刚碰到的凉物——苍厘将之拎出来——正是遗落塔底的那只琉璃鼻烟壶。
他蓦地发觉哪里不对。
不对,有些事情很早的时候起就不对了。
他想起自己先前登梯子时踩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回头看到了牧真。
牧真那时的反应有点突兀,苍厘却没多想,甚至顺着莫名而动的心意哄起了孩子。牧真也一一接了他的意思,甚至每一步的反应都如他所料
——这是不对的。
苍厘回过味来,真正的牧真不会那么说,也不会那么做。
那些反应更接近于他想象中的伙伴壶精,而不是天雍少主圣灵子。
心中如此确认时,苍厘又想起一件事——自己压根没在塔里捡过糖。
所以那股悬丝般的香味不是荷花,而是……
蜜。
殷蜜就是引子。苍厘明白了,这一遭防不胜防,踏上最后那节梯子后,自己几乎立刻着道。
必须快点醒来。
不知受影响的是触觉还是嗅觉,先从嗅觉开始切断吧。苍厘当机立断运起安息术,渐渐停止呼吸。
他指尖动了动。继而感受到一股力量缓慢扯着自己,犹如一双手探入水底,将自己捉在掌心,癫癫提了上去。
紧接着整个世界开始颠倒翻覆。
苍厘像是给浪打了一个弯儿,猛地喘过一口气,浑身却真的湿淋淋。他挣扎着睁眼,只觉脑仁剧痛。又缓了许久才得视物,发觉自己正淹在半桶殷蜜里,不知泡了多久,手足都是麻的。
不远处牧真五花大绑着吊在半空。一个阴森的瘦高个儿正拈着手指,慢条斯理将他最后一件上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