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早已经放假,无处可去的她只能住在玲姐工作室里,往年也多是这样。工作室阳历二月份才放假,白天里面有人,晚上天气冷了没人想守在店里。亦暖来,就她一个人守着一座院子。“今天拍摄还顺利吧?冷不冷?”玲姐递了杯热茶给她。亦暖把热茶捧在手心,心里和手上暖暖的。“挺顺利,就是太冷了贴几个暖宝宝都没用,你看我这脸上”亦暖把脸凑近她,“都起了层鸡皮疙瘩。”玲姐配合着仔细悄,嘴上打趣:“啧,这张脸给你真是浪费,一点也不知道爱惜。”亦暖忙嘟嚷:“哪有,我是让它长在我脸上能物有所值。”她明明对这张脸很好。玲姐摆了摆手,“好啦,懒得和你贫。你晚上记得关好门,我先回去了。”“嗯嗯。”玲姐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她说:“对了,我新买了床电热毯,在家用不上,给你铺上了,你晚上记得用,别给浪费了。”亦暖笑得真切,冷淡疏离的眼睛里缀着几颗小星星:“嗯,知道了。”玲姐对亦暖很好,如果不是她不会有现在旗袍圈里小有名气的模特亦暖,如果不是她,这个冬天亦暖大概只能回孤儿院。工作室里一片空荡,一楼前厅挂着旗袍,二楼是工作区和亦暖的房间。亦暖现在住的房间以前是玲姐休息的地方,后来认识了她就成了她的房间。穿堂风急吼吼穿梭,楼下腊梅在雪地里遗世独立,干枝枯叶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亦暖卸了妆,护完肤换上睡衣,捧着热水坐在窗前。窗户开了一道口子,白白的雪从空中摇曳着身姿慢悠悠飘落,冷风从口子里争先恐后往里钻,温暖的室内被寒意侵占。亦暖紧了紧披风,眼神空洞的看向一处。前几天那个人又给她打电话了,让她回去。以前日日期盼那人能给她打通电话,发个信息,为此故意在大冷天洗冷水澡,希望生病能换得一丝关心,可从来没有过。现在,她不再抱有天真的期盼,那人却开始常常联系,不是想念或者关心,是她有了利用价值。亦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可仍然控制不住生出隐晦的期待。出于一种不可言说的雀跃,她把回去的时间一再推迟,每两天便能接到一通催促的短信或电话,偶尔能听到一两句关心的话。亦暖想,自己真可怜也真可悲……-到了回去那天,她买的高铁票是最晚时间段,春运到处人挤人,穿着军装的军人们笔直的站在各个卡点维持秩序。好不容易上到车厢像是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全身精疲力尽。亦暖旁边是一个军人。最近一段时间她和军人真有缘分,总时不时遇上一两个。军人转头看她,显然是被她惊扰了。亦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脸转向一边。从s市到g市需要一个半小时,亦暖雀跃的心趋于平和,她一会儿希望车程快一点;一会儿希望车程慢一点;很矛盾的心理。g市是个二线城市,人口却是华国之最。高铁站出口挤满来接人的人,亦暖随着人群挤出出站口,挤进接站的人群中。没一个是来接她的。打车的人很多,坐公交的也很多。她只背了一个旅行包,带了两套换洗衣服,在这些大包小包归家的人群中有些格格不入,像是来旅游的。小姨马梅家住在离高铁站不远的老小区,以前是教师住房,后来教学楼搬迁,一部分教师还住在这。亦暖住在这里的那几年大多数时候是住校,偶尔回来也像个透明人,所以认识的人不多。一路上遇上这里的老住户,对方总用一种好奇,疑惑的目光打量她,大概认为是某某某家来的亲戚。马梅和她现任丈夫是二婚。她现在的丈夫是青禾一中上任没几年的校长,俩人结婚时男方有一个比亦暖大三岁的女儿,2012年马梅为他生了个儿子。马梅是典型的家庭主妇,自结婚后从没工作过,有了儿子后专心照看儿子和继女,把继女和儿子照顾的很好。大概正是这个原因让她分不出多余时间照看姐姐孩子,所以亦暖来到这个家庭后一直是放养状态。“扣扣。”“二姐你回来啦。”小胖子赵嘉瑜欢欢喜喜抱住她,“二姐你好久没回来啦,你再不回来我都要不记得你了!”亦暖摸摸他头发,先没进门而是把手里提着的玩具递给他。“给你买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小嘉谁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从客厅走过来,看见她脸上带上不自然的笑,“小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