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抿着唇笑,欢喜极了:“自然要去!”皇帝是在嘲笑章武候的空隙,收到小媳妇回信的,暂且将嘲讽笑容收了,专心看妙妙回信。章武候今日上午将那一席话说出口,便已花尽了全部气力,等方家马车离去,才觉自己生了一手冷汗。怀抱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脏进宫寻求安慰,却被皇帝笑了个底朝天,这会儿正蔫蔫的坐在一边喝凉茶败火,见皇帝笑的这样圆满,禁不住问了一句:“是皇后娘娘的信吗?”“嗯,”皇帝颠倒是非,恬不知耻道:“妙妙想朕,七夕那夜,想约着一块玩儿呢。”章武候信以为真,再想想自己,不免有些惆怅:“陛下娘娘感情倒好。”皇帝装模作样道:“朕政务繁多,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呢。”他自顾自吹牛的时候,陈庆便站在旁边,满脸都写着四个字:槽多无口。章武候在男女风月之事上还是个萌新,对着身为此道大佬的皇帝不耻下问:“陛下说,我若是约方家小娘子出门,人家会应吗?”“朕又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小娘子,怎么知道她好不好应?”皇帝得了小媳妇的回信,正是心满意足的时候,正捧着回味呢,连嘲笑人的心思都没了:“再者,你不是不信朕么?还巴巴的问什么?”说着,就叫人送他出去。章武候厚着脸皮赖在椅子上:“臣哪里不信陛下了?您可别污蔑人。”“朕污蔑你?”皇帝斜他一眼,道:“当初是谁进宫问如何追求人家小娘子?朕一五一十说的仔细,你倒好,不信朕,却信英国公和长安伯那两个搅屎棍,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吗?”一想当初那场晚宴,章武候就觉得心口发酸,眼眶微湿:“没有。”“你不信朕,朕才不稀得帮你呢,”皇帝傲娇起来:“滚吧,朕要给小妙妙回信了。”章武候深悔当初信了长安伯的话,这会儿更不肯放手:“陛下要是不帮,臣就不走了!对,不走了!”“不走就不走,”皇帝低头写信,云淡风轻:“朕又不缺那几顿饭。”章武候苍蝇似的搓搓手,冷笑道:“臣还要跟魏家小娘子告黑状!”皇帝撇撇嘴,面带不屑:“就你这样的,能告什么黑状。”“……臣就跟她说,陛下跟臣有些这样那样的关系!”章武候豁出脸去不要,抬着下巴时,活像个街头流氓:“反正此前市井之中也有些流言,干脆就把它坐实了!”皇帝听的心口作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有意思吗?”“怎么没意思?”章武候道:“臣的婚事连个影儿都没有呢,陛下倒开始卿卿我我了,即便自损八百,臣也赚了二百!”“快收起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皇帝看他一看,就觉心头闷的厉害:“提亲去吧。”章武候一怔:“怎么提亲?”“找个媒人,”皇帝恨铁不成钢道:“上门去说亲。”“我才刚跟人家表明心意,马上就登门求亲,”章武候有些踌躇:“是不是逼得太紧了?”“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皇帝皱眉道:“朕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媳妇不想要了?”章武候迟疑一下:“真的有用吗?”皇帝叉着腰,一脸大佬对萌新的蔑视:“骗你有什么好处?”“也是,”章武候自觉有理,赶忙谢恩:“那陛下忙,臣先行告退。”“滚吧滚吧,”皇帝摆手:“别叫朕再看见你。”章武候忙不迭走了,陈庆亲自在窗边目送他离去,一脸忧伤。“陛下,”他问:“您真觉得上门提亲有用?”“当然是骗他的。”皇帝恬不知耻道。“……”陈庆无语:“侯爷提亲不成,入宫来找您算账,又该怎么办?”“要不,叫禁卫牵条狗放门口吧,”皇帝略加思忖,不怀好意道:“要凶一点儿的。”☆、亲吻章武候不知道皇帝心里噗嗤噗嗤冒的高兴的那一汪坏水儿,得了主意,便出宫回府去了。现下已经临近傍晚,上门提亲显然不合适,再则,总得做好准备才是。他是武将出身,想做便做,武候窘迫的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不叫人瞧见,还当他暂且了了心思,现下没几日便来提亲,倒是有些讶异。可讶异归讶异,嘴上却还是婉拒了。“小女年幼,我同她阿娘还想再留几年,”他徐徐道:“辜负侯爷错爱了。”方良一说“小女年幼”四个字,章武候便知他在含蓄的对自己年岁表示嫌弃,只是碍于大家同朝为官,不好直接说出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