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没在一起——没官宣正式在一起。但都明白是那么一回事儿,你知道就行了也别去问。迟家老两口好些年前就不在了,迟宿读大学还是迟诨供完的。”叶逐明道。“还有向小园,她结过婚的,虽然当天丈夫就死了。”这个信息量……陆昼想起向小园身上萦绕的那股若有若无的哀怨气息,怪不得。“虽然过去好些年了,但她一直忘不了。”叶逐明扭头看了他一样,“所以我劝你也别想了。”陆昼赶紧摆手:“没有没有。”要说完全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迟诨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性格也好,如果,如果以后有可能发展一下——陆昼也是不介意的。但现在肯定是没可能的。陆昼呵呵假笑着把话题转回正道:“那夷靖局里没有其他叶哥看得上的妹子了吗?”叶逐明在斑马线前踩着刹车看他,似笑非笑:“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这么招男人?”陆昼半真半假道:“因为你好看?”叶逐明:“听过同类相吸吗?”陆昼:“…………”陆昼:“???”如果不努力其实这个话的潜台词不难懂,但鉴于陆昼的神经在刚刚经历了两次大轰炸,叶逐明第三发炮弹下来的时候还是让陆昼的大脑死机了。他就那么愣愣地望着叶逐明,后者在他的注视下淡定地起步开过路口:“没听懂,还是太惊讶?”陆昼回神,在下意识说都有前让理智占据高地,把头扭了回去目视前方,尽量冷静道:“还好,原来是这样啊。”然而他内心几乎被卧槽刷屏了。这是在出柜吗?他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出柜?他是看上我了吗?他看上我什么?陆昼信马由缰的神经在这一步刹了脚:我脸没他好看,个子没他高,腿没他长,腹肌也比他少,皮肤还比他黑,他凭什么看上我呢?所以只是单纯聊到这儿了,顺便出了个柜?很稀奇吗?不稀奇吧,同性婚姻都合法了。意识到这个事情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后,陆昼立刻就释然了,甚至看叶逐明时还觉得更好看了。这是少了一个多么有力的竞争对手!“你的车就停在这种地方没关系吗?”陆昼看了眼这个露天停车场。“没问题。”叶逐明熄火下车,给保安交涉了几句,那保安就把小椅子从保安亭搬到库里南的车屁股了。“先去吃饭吧,想吃什么?”叶逐明玩着车钥匙,“这儿有家日料还行。”“那就日料吧。”陆昼点头。算上宵夜小龙虾,这是第三次和叶逐明一起吃饭,他大概并不是个什么喜欢在吃饭时说话的人,第一次在陆昼家话多大概是因为怕陆昼尴尬。这回倒是陆昼主动找话题聊:“叶哥当模特,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吗?”“也不算。”叶逐明扒拉着刺身道,“从伊顿毕业之后报的里昂大学——我爹是里面的教授,录了之后他又给我办了休学,说男孩子该去社会上历练历练。本来他打算带我环球旅行,可我那会儿羡慕模特,光鲜亮丽,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家里又有门路,就做了。”这段话信息量太大,陆昼不知是该惊叹叶逐明的伊顿出身还是该腹诽他那为了漂亮衣服当模特的少女心动机。他沉默了片刻,刚想说话时叶逐明又道:“你呢?堂堂陆家少爷,放着千亿家产不管,跑外省来干公务员?”叶逐明抬眼皮看他,“还是硕,陆氏完全由你姐继承?”陆昼捏紧了筷子,脊背都绷紧了些。“别误会。你的家庭关系上写着的,陆浆夜。你大概不知道这个名字有多响亮,我那会儿刚进伊顿,不论是学院报还是华尔街财经报上,都在谈陆氏掌门人突然发病离世,独女临危受命,所有人都在猜她会在多短时间内败光几百亿的家底。“但很神奇,陆氏那会儿除了股市稍微跌了点屁事儿没有,陆小姐不但稳住了它,还在这十几年内把它做成了行业巨头。我很少敬佩谁,尤其是同龄人,你姐姐是个例外。”陆昼神经还是绷着的:“怎么突然谈我的家庭?”“你不知道吗?”叶逐明反问,“陆氏给市局——市公安局捐了一栋楼,将近九位数。她没跟你讲?”陆昼瞪大眼,反手摸手机就想给陆浆夜打电话。叶逐明及时摁住了他:“没必要确认。公务员现在逢进必考,夷靖局虽然体制稍微特殊点,但你的资料是从市局调过来的——你进入的途径是国考,陆浆夜跨省办事,不放点血怎么可能?”原本叶逐明对陆昼的家庭背景半点兴趣都没有,富二代就富二代,玩票就玩票,只要不妨碍正常工作,叶逐明也不会找事儿。但在听到两千公里外的陆氏突然给市局捐楼,他还是条件反射去翻了翻陆昼的资料,亲属栏除了母亲外,果然还有个陆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