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一声鹰唳惊空遏云,慕锦钰当着文武大臣的面一剑划破公鹿的喉咙,汩汩鲜血流淌出来,众人拿了杯子来接鹿血。皇帝稳坐其上,尽管军中流言蜚语不断,这两天他仍旧没有更多表示,对待郎延及冬沃国的人如故,只字不提郎馥公主的事情。慕锦钰身着戎装,他特意与岳王碰杯:“听说你这次收获颇丰,可惜前两日孤病了,未能看到你猎场上的英姿,这实在可惜。”岳王略有些心虚,压根不敢拿正眼去看慕锦钰,只仰头喝了一口新鲜的鹿血酒。血腥的气息入喉,岳王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前些时日皇帝突然把他叫了过去,两人开诚布公,皇帝承认岳王才是他心目中的储君,太子阴影残忍喜怒无常不适合当储君,皇帝多年来都想把他除去,将储君之位交给岳王。得到皇帝的肯定之后,岳王觉得自己和皇位咫尺之遥。只要慕锦钰突然出事死了——太子之位就是他的了。上空盘旋着两只猎鹰,狩猎这样的场合一直都离不开鹰和狗,不少人的目光却落在了这两只猎鹰的身上。一些王公大臣前两天都从各种人的口中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消息,说是皇帝要在今天的仪式上除掉太子,除去太子的手段便是这两只海东青。知道的人不少,可知道的这些要么是保持中立的老油条,要么胆小怯懦不敢惹事,只在心里清楚皇帝要杀太子罢了。岳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距离太子是不是太近了一些?今天太子为什么一直和他说话?两人是兄弟,走在一起理所当然,一起说话也理所当然,但岳王没有这个打算,他怕危险来临的时候连累到自己。因而同慕锦钰讲了几句话,岳王便要回自己的下属那里。这个时候驯鹰之人已经在暗处对天上飞翔的猎鹰做出了鲜明的指示。两只凶狠蛮横的猎鹰突然俯冲而下,直直的朝着慕锦钰和岳王的方向抓去。由于时间太过短暂,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仓促,以至于周边的侍卫压根来不及保护他们。慕锦钰武功高强又在北境历练了一年,他的身手当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猎鹰的爪子瞬间抓破了他的衣物,下一刻寒光一闪,猎鹰双爪被他斩断落在了地上。猛禽失去双爪后痛苦的在地上挣扎打滚。岳王的武功与反应程度远远不及慕锦钰,他的脸被尖利的鹰爪抓伤,手臂和胸口也被破开,鹰喙啄向了他的眼睛,鲜血淋漓,他痛得惨叫一声。慕锦钰挥剑斩了第二只猎鹰。场上瞬间大乱,慕锦钰和岳王的下属分别簇拥了上来。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皇帝脸上本来浮现着阴冷且胜券在握的笑意,此时表情突然崩坏,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慕锦钰捂住了自己的手臂:“鹰爪上有毒,这两只猎鹰是谁的?”鹰爪上的是剧毒,慕锦钰的衣物被抓破,毒药瞬间渗进去了,此时他脸色发灰,唇色发紫。好在他只是被抓破了手臂,伤得不算太深,此时仍旧能够正常讲话。岳王已经快要不行了,他被鹰啄瞎了一只眼睛,上前围观的沈家老爷子看了岳王一眼便昏迷过去,沈贵妃的兄长连声喊着让太医马上过来,毒药发作得太快以至于岳王浑身上下都抽搐着。慕锦钰暗暗冷笑一声。太医很快就来了,来的是钟津和赵仪,皇帝不怎么信任赵仪,但他对钟津绝对信任。皇帝道:“此地人多,先把岳王带入帐内治疗。”钟津检查了一番道:“陛下,岳王与太子殿下中的是剧毒,这种毒来自冬沃国,太子受伤较轻可吃药缓解,岳王殿下这只手臂要立刻砍掉——”为了把罪栽赃到冬沃国一行人的头上,鹰爪上的毒药的确是冬沃国的配方,这是御药房的吴太医配的。若说无药可治自然不可能,吴太医有解药。可众目睽睽之下,皇帝不能说出自己有解药。岳王脸上血肉模糊,嘴唇一直在颤抖着:“父皇救我!父皇……”皇帝道:“先带入营帐中,朕知道你们肯定能够想出办法,倘若保不住岳王,朕让你们通通陪葬!”慕锦钰给了下面一个眼神。兵部尚书秋长宇率先跳了出来:“陛下,这件事情关乎储君安危,必须严查!”中书令贾廷和吏部侍郎也都出列:“必须严惩真凶!请陛下即刻安排官员调查此事!”皇帝咬牙切齿:“给朕抓住冬沃国的一群人,先押下去!”郎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对此一无所知。不过看到眼前的情况时他也意识到自己成了为人顶罪的角色,他正要张口质问皇帝,一名武将当即给了他一拳头,用布条堵住了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