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又有一个流言在所有王公大臣中散开了。有人说真实情况是皇帝看上了郎馥公主,酒后欲行不轨,公主已经被许配给了太子自然不肯答应,便抹了脖子自杀了。皇帝从前便抢了自己兄长的女人谋朝篡位,因为做过同样的事情,众人觉得他再抢自己的儿子的女人也不稀罕,完全在意料之中,所以大家默认后者才是事情的真相。一些大臣已经有所不满了。宁环在营帐中轻轻挑着灯芯:“面见皇帝打听情况的大臣就有四个,一个是显国公,一个是御史大夫,另外两个是吏部尚书和中书令。他们四人素来刚正不阿注重规矩和脸面,今天的事情一定要问候清楚。虽然他们忍下了皇帝当年谋朝篡位,却不一定能忍皇帝再行此事,父夺子妻。”“父夺子妻?她算孤哪门子的妻?”慕锦钰冷笑一声,“孤完全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我的意思是,皇帝可能要被气病了。”灯火霎时明亮,宁环微微一笑,“他管不住所有人的言论,这么多人在背后诽谤他,非议他,他只能受着,不能一一杀掉。”来猎场的这些人都是王公大臣,是整个国家的顶梁柱,皇帝杀其中一两个人,整个国家还能继续运行下去,倘若全部杀掉——江山不稳社稷不稳。慕锦钰嗤笑:“他那么在乎脸面和尊严的一个人,只怕最近几天都睡不好觉了。不用孤对郎延下手,皇帝也会迁怒到他的头上,让他活不下去。”“对啊。”宁环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来,玉白的面容沉静又温柔,“太子看,即便是他这样的皇帝也心有忌惮,不能想杀谁就杀谁。他不能杀尽文武大臣,因为大臣们死光了,就没人簇拥他当皇帝了,所以你心中的残暴念头,也该适当的收一收。”慕锦钰把他搂在了怀里:“你逮到个机会就想教导孤?这么喜欢做孤的老师?孤半点都不残暴,从来不想杀人,放心了么,宁先生?”宁环笑笑:“我只是担心罢了,万一哪天我病死或者突然消失不见,无人约束太子,太子一时兴起要玩杀头游戏,被人推翻了□□——”慕锦钰捂住他的嘴:“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不在?”其实整整一天慕锦钰的心情都算不得愉快,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如果换他在皇帝的位置上,他肯定能多残忍便多残忍,因为他的心肠一直都是冷的。但他很少在宁环面前流露出这一点,慕锦钰知道自己在宁环眼中应该是单纯无害的,他一直如此表现。可宁环实在聪慧,他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猜中慕锦钰心中每一个念头,看清他的本质有多黑暗和恶劣。“只是假设。”宁环捧住慕锦钰的脸,踮脚在他额头上亲吻一下,温热的吻又温柔缱绻的落在对方俊美的面容之上,“我最喜爱太子,不会轻易离开。”慕锦钰心头一热便把宁环按在了榻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宁环的肩膀啃得一片痕迹。宁环多多少少有点紧张,他闭上眼睛:“等下莫要太粗暴。”慕锦钰冷哼一声:“孤才不要在这里,营帐不隔音,别人听到了怎么办?”宁环沉默了一下。慕锦钰又道:“头一次应该在家里,我们再办次洞房花烛夜。”宁环的眼神已经慢慢变冷了,他眯了眯眼:“哦?太子是不是还要再和我穿上喜服拜一次天地?”“这个也可以。”慕锦钰觉得不错,“是当郑重一些,可惜不能再八抬大轿了。”宁环翻了个身坐在他结实的胸腹之处,低头时青丝散下,一张惑人的容颜勾魂夺魄,长眸轻轻眯着:“太子如此矫情,这辈子和你的双手一起过吧。”说完之后宁环就起来了,他拢了拢自己的衣衫,把肩膀和锁骨一带的痕迹全部遮盖。慕锦钰狭长的眸子深不见底:“你要不坐过来试试,孤觉得你主动可能会好很多。”宁环修长的手指慢慢系自己衣带,隔着衣服踩了慕锦钰一下:“不要。”慕锦钰蓦然握住了他的脚踝,把他一点点拉到自己怀中,两人紧紧相贴:“那要别的。”灯火一夜未灭,次日清晨宁环咳嗽着从被子里露出脸,他精神不济,整个人都有些疲惫,苍白病弱的面容更惹人爱怜。慕锦钰看他唇角都有些扯伤,拿了药膏给他擦了擦唇角,又在掌心和腿根细细擦了药其实慕锦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只好道:“可能多日未亲近了,孤真的没有吃虎鞭。”宁环又咳嗽了一声,背过身继续装睡。57独发晋江文学城慕锦钰从背后搂着他温存片刻,宁环身上还是不大舒服,两人一晚上都没有什么好眠,慕锦钰昨日白天本就打了一天猎,晚上再将所有精力泄去,埋在宁环冷香扑鼻的墨发间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