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从南手臂上的伤还没有好,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慕锦钰杀我还不如杀了郎延和郎馥呢,郎馥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等着瞧吧,她比我会惹事多了。”曲从南知难而退,冬沃国的人天性固执,恐怕不明白这一点,难以攀爬的高山只会激起他们的征服欲。他这两天就听了一些流言,都说皇帝可能把一个异国公主许给太子做侧妃。曲从南本来并不相信,因为冬沃国也是有点实力的小国,皇帝难道不怕太子和他们勾结?今天看到郎馥咋咋呼呼的蠢样,曲从南真觉得皇帝会把她许给太子来恶心人。现在场上是冬沃国和大洛朝的将士在比射箭,楚何在一旁道:“这回冬沃国的赢了,等下还有相扑比赛。”泱泱大国输了之后,皇帝面子上有些不好看,派去比赛的是沈家一个年轻子弟,也就是户部尚书杨泰的女婿。郎馥又在没事找事了,她站起来道:“陛下,冬沃国的女郎全都擅长骑射,太子骁勇善战,不知道太子妃是怎样的人物?郎馥不才想和太子妃比试一番。”宁环名义上的父亲定远侯一声不吭,慕锦钰站了起来,冷冷扫了郎馥一眼:“太子妃金枝玉叶,孤不许他碰这些东西。”郎馥高傲的抬起头:“为什么?难道太子妃连弓箭都拿不起来?”不等慕锦钰开口,皇帝便道:“太子妃,你能不能拿得动弓箭?”宁环慵懒的抬眸:“应该可以。”郎馥一身红衣胜火,她直接走了出来,接过手下递来的弓箭,于一百尺开外射了一箭,利箭穿空,“嗖”的一声直中红心。她一脸不屑的看向宁环:“怎么样?”郎馥本来没有想到宁环长这么漂亮,看清宁环的面孔后她心里特别不舒服。郎馥自幼妒忌心重,她身边的侍女和玩伴从不许打扮得比她更漂亮,看着太子妃一身华贵容颜绝色,她的心脏简直像放在火上烧烤。宁环接过弓箭,他手指如冰雪般剔透,指节尤为纤长,比玉雕摆件更加精致完美,单薄修长身影略显病弱,目光看过郎馥时不带一丝感情,和看旁边宫女太监的眼神一模一样,显而易见他没有把郎馥放在心上。“儿臣最近身体不佳,并没有什么力气,恐怕中不了靶心。”宁环淡淡的道,“便献丑了。”他搭弓射箭的姿态漫不经心,箭也轻飘飘的出去了,众人看他箭的方向射偏,没有往空的箭靶上射,而是向着郎馥用过的箭靶。“咻”的一声过去,郎馥正中红心的利箭被劈穿落在了地上,宁环的箭尖堪堪中了靶心,也就是郎馥刚刚射中的地方。因为少几分力气,所以没能稳稳当当的进去。地上是郎馥折断的箭头。郎馥妒恨交加,她咬着自己的唇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郎延赶紧起身,诧异的看向宁环:“太子妃好身手。”宁环不想引起众人怀疑,只浅浅一笑:“和太子玩过几天弓箭。”慕锦钰遥遥看着宁环,目光更加幽微。宁环握过弓箭之后,从腰间扯了帕子细细擦拭手指,他这双手生得极美,能制药扎针枯骨生肉,也能一尺寒光兵不血刃。郎馥道:“这如何算赢?你分明射偏了方向。”郎延只觉得自己妹妹这幅输不起的态度实在丢人现眼,原本以为太子妃也是个蠢货,如今却有些看不透了。宁环笑了一声,目光却是落在郎延的身上:“设宴本来就是为了招待,无所谓什么输赢。公主这么在意这些,便当你赢了吧。”郎馥有些气不过,郎延捏了一下她的大腿,低声警告:“别闹!”郎馥咬牙切齿:“王兄,你一定要替我杀了他!”郎延有些不放心把郎馥送去太子府了,宁环目光冷冽,方才一眼含着杀意,郎馥如果进了太子府,指不定会被整成什么样呢。刚刚宁环一箭断了郎馥的箭身,只怕改天就将郎馥砍成两段。郎馥虽然头脑简单,人却是娇滴滴的大美人,这样一个美人理应为冬沃国带来更大的利益,不能白白死了。不除掉宁环,他不能让郎馥进太子府。回去时天色已晚,入秋晚上会冷一些,一弯细月挂在天上,星子在天上闪烁,星河耀眼迷人。宁环身上挟裹着秋日浓重的寒气,平常这个时候他早就睡着了,慕锦钰被灌了很多酒,出去就将外衣披在了宁环身上。宁环闻到他一身的酒气:“太子上马车,回去喝些醒酒汤。”慕锦钰这一桌坐的都是男人,他们大都爱喝些补身子的酒,今天喝的酒泡过鹿茸,人参、三鞭,现在他就觉得身子发热,一身力气不知道往哪里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