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两人交流,他转身打算走的时候,那个何绒居然从背后打晕他,之后他就失去意识,现在醒过来显然是被人关在房间里。
至于关他的人,何绒也在他清醒过来后不久推开房门。
“你要做什么!”公爵脸色有些扭曲,几乎咬牙切齿地问,“你要知道我和殷回舟已经是合作关系,你随便杀谁怎么杀都没有关系,不要和那些大公会做对,拼不过他们的!”
“你当真以为他在乎你?”何绒脸上是公爵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冷酷和倦怠,如同所有人隔着一层坚冰。
这句话一下撕碎了公爵的侥幸,他怎么不知道殷回舟公会的作风,只不过是面对这种高难度副本,不得不找一个大腿抱脚而已。
“但是他不可能没有发现你偷画!”公爵这会脑子转的飞快,很快就抓住一个可以让自己获救的点,“他肯定会过来找你拿回你偷的画!而且肯定会惩罚你!他绝对无法忍受其他人在他手里夺食!尤其是我们这种小玩家,怎么敢和他们大公会作对,去夺取大公会破解副本的资源!”
何绒却是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懦弱到让我恶心。”
公爵一愣:“你之前认识我?”
第一句话说出口是还是疑问句,但是他很快就回忆起自己的面对对方时心头浮现出无数次的熟悉感:“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很久很久以前。”何绒仿佛被冰覆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我都记着呢。”
这点笑容没有让公爵放心反而让他越发战战兢兢,眼睁睁看着对方拿出一幅画。
那是一幅比较小众的名画。
在灿烂的像是阳光的金色背景里,在大片大片柔软的带花绿色草地上,男人正在拥抱着女人,一手抚摸着他的长发,柔情蜜意的亲吻。
他们同样身着金色的服装,繁复的奇异的纹路在服装上浮现,女人沉醉的脸在画面中心被重点绘画。
那种金色或者说是不安的黄色,就像是躁动的包裹着所有人的□□。
《吻》。
如果公爵没有猜错,这幅画上的两个人可能就是他们两人。
“我和你……”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候选人,以至于此时喉头堵塞,无法说出半个字。
“哈哈哈哈。”何绒突兀的短促的连续笑了三声,“难以想象,几个小时之前我们还在讨论我那可悲的老师,你亲爱的妻子。”
“现在,连一个与你偷情的情妇你都需要再三思量才能挑出一个可能的嫌疑人?”
公爵白净的脸皮涨红——这简直是把他所有的脸面都扯下来扔在地上。
“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却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是这样。”何绒终于可以对这人露出鄙夷之色,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当我诚挚的信任你的时候,大概是在我8岁的时候吧,我才刚刚成为老师的学生,也刚刚被她带回家认识你。”
公爵的脸瞬间惨白下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高挑的女人,艰难的把她和印象中某些矮矮的萝卜头对上:“你……”
“曾经我以一种卑鄙的方式暗恋着你,我把你当做地狱里唯一的天使和救赎,我一次又一次想告诉你,那个老女人把我们卖到什么地方,那个老女人让我们经历了什么,那么多令人作呕的男人,”何绒脸上是锋利的讥笑,“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对不起,对不起……”公爵艰难的摇摇头,想要为当年的自己道歉,“我真的不知道她居然敢做这种事情!她明明是一个很好的舞蹈教练!”
“你真的不知道吗?圣人大人?”何绒已经转过身去,缓缓拿起专门准备好的刮颜料的小刀,开始一下又一下刮去这幅诅咒画表层的图案。
在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中,她冷笑:“你只不过是很喜欢小女生对你的信任,你甚至也有那么一丝和那些老男人一样的想法,只不过你比他们更高明,你不动声色的装作知心大哥哥的样子,引诱别人主动去亲近你,这样你无需负责,也不必负责,只要你装作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你就可以享受她给你带来的任何便利——从金钱到女人。”
“我没有!”公爵声嘶力竭地反驳。
但是那幅画已经被彻底刮开。
他愣愣地瞪大眼睛看着那副阴郁诡谲的画。
“莎乐美。”
他喃喃自语。
“看来你真是吓得不轻,连这幅画的的名字都忘了。”何绒嘲讽一笑,纤纤的手指轻轻划过画面。
她的手划过画面里阴郁的背景,滑过虚弱衰老行将就木的国王,滑过麻木不仁的王后,划过刚刚行完刑刀尖还在滴血的卫兵,划过身披薄纱浓妆艳抹无比妖娆艳丽的莎乐美,最终停留在画面正中心,向四周散发着光辉的断裂的那颗头颅——
“《施洗约翰的头在显灵》”何绒冷酷无情的说出画面的名字,“你猜猜现在面目模糊不清的那颗头颅会是谁的呢?”
这句话几乎是明示了,公爵却在这刻突兀的想到自己当时选择的座位。
左一,在最后的晚餐12门徒的位置之中恰好是约翰的位置,冥冥之中,结局居然在那一刻起就已经定下。
而在经典的故事传说莎乐美之中,她生的极度美丽,却不喜爱任何男性,唯一爱的人只有约翰,却被拒绝。因爱成恨之后她承诺向国王跳七重纱之舞,以此换取约翰被斩首,而在约翰被斩首之后她深深的亲吻了断裂的头颅。
在极速思考之后,公爵下意识做出一个极度愚蠢的决定:“等等,你是不是还喜欢着我?你是不是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