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大骇,又在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因疼痛而变形的脸,顿时瞪大双眼——
这一剑虽然出其不意,但于他而言,并非致命。
所以姚月也没想到,如此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此人竟瞪着眼恍惚了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她不理解。
可石观音还在发愣。
真正将他唤回神的,竟是怜星的下一句嘲讽。
怜星站在辉星殿前,扯着嗓子道:“我姐姐对美人一向怜惜,你若当真长得好看,她肯定会放过你,可惜了呀——”
姚月:“……”狐假虎威你倒是来劲。
但谁让这是她弟呢,她不宠谁来宠。
“是可惜了些。”她勾起唇角,朝显然又被气了个不轻的石观音说。
怜星和移花宫一众侍卫说他丑,是为扰他心神。
哪怕他确实被扰到了,他心里也清楚,这是一种手段,只是他恰好有此弱点罢了。
可姚月的附和如此平静,不带任何情绪。
她立于屋脊之上,不施粉黛微微一笑,就好像她头上那冰轮的化身,又冷又无情。
而他在这又冷又无情的明月眼中,再度看到了满面青筋、嘴角淌血的自己。
下一刻,剑光再度降临。
那是很短、也很窄的一柄剑。
他迟缓地低头,只见那不到两指宽的剑锋映出他恍惚又不敢置信的脸。
竟真有几分可怖之意。
嗒——嗒——嗒——
眼前的画面蒙上一层血色,并不彻骨的夜风吹来,他忽然就感觉到了冷。
一种难以形容的冷。
原来那剑锋第二次刺入他的身体,破开的是他的心脏。
石观音张了张口,似是有话想说。
事实上,他也确实拼着最后一口气,说了一句话。
只是这句话低若私语,只有离他最近的姚月听到。
他说:“我才是……世间最美……的……”
将死之人,竟还有如此执念。
姚月都觉得不可思议,但面对这种疯疯癫癫的偏执症患者,她也无心做什么临终关怀。
她只是收了剑,轻轻一吹,将上面的血珠吹落。
血珠从墨绿的剑身滚下,乘着夜风,坠至他眉间。
是夜,移花宫主剑斩观音。
助手
石观音败得这么快,有姚月剑术内功俱已大成之因,也有怜星那持续不断的骚扰功劳。
这一点,和他交手的姚月才是最清楚的。
所以从辉星殿顶下来后,她十分感慨:“他真是成也偏执,败也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