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所以你为何会觉得,一旦你好了,我就会不要你?”
这问题一问出来,怜星眼中,就再度涌出了泪水,止都止不住。
美少年落泪,本是极美的,可他看起来实在太伤心,仿佛随时能碎掉,姚月看在眼里,都有点难受。
最终她从袖中找出一块丝帕,递给了他。
他却没接,怔怔地看着她,眼泪淌得更凶。
姚月无奈,只好自己动手,替他拭去泪水。
她告诉自己就当是尽幼教老师职责。
丝帕擦过他哭红的眼角,动作很轻。
他闭上眼,大口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开口,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姐姐。
姚月:“舍得理我了?”
他则伏到她肩头,像先前抓她衣摆一样,紧紧抱住了她,问:“姐姐真的不会不要我吗?”
这问题他已重复了几次,姚月也早已给出答案。
若在平时,姚月肯定会觉得真是没完没了,可他都哭成这样了,她自然也已明白,这其实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因为缺乏安全感,才会不停问,不停想要一个确切而肯定的答案。
因为缺乏安全感,才会得到了答案又不敢相信,总想反反复复地确认。
所以她只是心平气和道:“不会,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大概是被她这种平静又镇定的语气感染,这一刻,怜星好像也终于信了,一直紧绷的身体总算放松下来。
她想了想,又抬起手,试探性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安慰。
这动作令他一僵,但转瞬又将她抱得更紧。
她也没推开他,任由他这么抓着自己。
“所以听姐姐的,让王前辈帮你把手脚治了。”好一会儿后,她又说道。
“……好。”他轻声答应,“我听姐姐的。”
姚月其实还是没搞懂,他为什么会故意把自己的残废搞得更严重。
如果说是为了让她这个罪魁祸首愧疚,那在这之前的许多年里,“她”因为这个错误,不肯在除夕夜见他,他分明又是失落的。
显然这里面还有一些她不了解的事,只是他不说,她也不好一直追问。
慢慢来吧,至少先把手脚治了,她想。
加入这个家
大约一刻钟后,怜星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
姚月便带他出去,再见王怜花。
这一回他十分配合,在她向王怜花请求之后,立刻跟上行礼,道:“晚辈不懂事,方才冲撞了王前辈,还请王前辈莫要计较。”
王怜花看看他,又看看姚月,好奇道:“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这其实不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想到王怜花方才还在把怜星当乐子看,姚月莫名就不太想说。
所以她只抿了抿唇,说:“他是我弟弟,自然不会辜负我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