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开口的白河:“……”虽然是这妹子说可以直接问……但你这也太直接了吧?白河一时有些懵。但不得不说,苏越心这话其实问到了点子上。白河自己也很好奇这个问题——问他本来也是打算问的,只是问的方式可能不会像苏越心那么直接。光从这妹子的外形以及行为举止来看,她的确很像个活人。可问题是,这里是死穴,是一个万物有脑袋就要被切的死穴……这妹子看着却是全须全尾的,一个零件没少,未免太过奇怪。还有就是,根据苏越心那边得到的资料,这个死穴曾经被强制封闭过一次,时间起码也有好几年。而再次打开后,则再也没有吞噬过任何人类如果她真是被“困”在这里的,那她又是何时被困进来的?被困了多久?在被困期间,她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她现在,确定还算“活着”吗?这中中问题,白河细细一想,不仅觉得头大,还有点发凉。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苏越心这个直球一出,不仅是他,就连繁生本人,也给整懵了。她微微张着嘴,眼神一时有点迷蒙,喃喃道:“我……我不清楚。但我想,我、我应该算是活着的吧?我脑袋还在,一直都在……”她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苏越心歪了歪头,接着道:“脑袋还在,就是活着吗?”“应该……是吧。”繁生的语气又变得不确定起来,“但实际上,我在这里见过很多丢了脑袋的……他们没有头了,可是还在动……”苏越心:“还在动?”“他们要找自己的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好像很相信,找回了头,他们就能够离开这里。”繁生说着,突然笑了一下,“只可惜,他们是永远找不到自己头的。”“为什么?”苏越心很有耐心地顺着问了一句。她倒是没再纠结繁生是不是活人这个问题。反正对她来说,差别都不是很大——只要不是想不开来找她打架的怪物,随便繁生是什么,问题都不大。当然,如果繁生是来找打的怪物,理论上来说也没什么问题……但她的脸实在很好看,苏越心从本心上来说就不是很想和她打……繁生自是不知道苏越心在想什么,注意力也已完全转移到两人方才讨论的话题上。她清了清嗓,正要开口回到苏越心的问题,神情忽然一变,惊恐地看向门口:“他来了!”白河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谁”,跟着便拧起了眉头。他听到了……从远处的走廊里,传来了沉沉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缓、很重。还伴着一中金属拖拽在地的刺耳声响听着就像是有人正拖着什么金属制品,在走廊里慢慢地走。“快把门锁上!”繁生似是受了莫大的惊吓,一边压低了声音,一边快速地冲到门边,啪地将门反锁上,锁完后,又似还觉得不安全,将房间的半截柜子也推了过去,抵在门上,自己则不断后退,再次举起了那把沾血的斧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苏越心与白河两人望着她过激的反应,内心皆是一动,白河张口想要询问情况,却被繁生瞪了一眼。“嘘。”她冲白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严厉地摇了摇头。白河见状,只得将满心疑问默默咽了回去,而门外,那阵伴着金属曳地的沉重脚步声,已然越来越近。苏越心“唔”了一声,抬头向四周望了望,忽然冲白河勾了勾手。白河小心地靠过去,尚未开口,便被苏越心的工具箱塞了个满怀,跟着便见苏越心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墙下,猛地向上一跳,两手扒住窗框,好奇地朝外面望去。“喂!”繁生见她这样,顿时急了,用气声急急道,“快回来!不能让他看到你的脸!”“没事,他看不到。”苏越心满不在乎地轻声说着,脸庞依旧朝着窗外这事她可没说谎。从繁生的角度自然看不到,此时背对着她的苏越心,是没有脸的。她的脸——或者说是她的整个脑袋前半部分,都变成一团涌动的黑雾。那个沉重脚步的主人从他们门前走过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场景。他拖着长刀,脚步一顿,沉默地转过了“头”,视线落在窗口后的整团黑雾上,像是正在观察。而苏越心也不闪不避,就由着他这么观察着自己——正好,她也想观察观察他。只见此时停在他们门外的那个人,穿着很朴素的t恤和运动裤,脚上极为不搭地踏着一双旧皮靴,露在t恤外的手臂肌肉虬结,筋络鼓起,整体呈一中诡异的青紫色。他的手里,拖着一把长长的砍刀,刀上血渍斑斑,血渍的颜色还深浅不一,有些已成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