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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惊疑不定的还有被她拍了头的青年。他仍维持着捂着额头的姿势,神情显出了一瞬间的空白,脸色却明显比刚才好看了许多。他怀疑地看着苏越心,默然片时,道:“可是规则上说……”“规则写得也不是很明确,那就都试试呗。不是说有新人的关卡容错率都很高吗。”苏越心说着,征询地看向其他人。几个新人自然是不敢说话的,剩下的老玩家,估计也是各有各的思量,除了绵绵劝苏越心再想想之外,别的人都没对此提出反对意见。想是懒得再想了,苏越心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地接着道:“反正如果我不行,你们再把这家伙扔进去好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她说完,又望了那尖下巴一眼,一双眸子黑漆漆的,像是看不到底的深井。尖下巴脸上怒容未退,听到她这话,双眼一瞪,似乎又要发火——然而等真正对上她的目光,他的身体,却是彻底地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忽听他惊慌道:“你……你不对劲!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是韩北萧的第四次游戏。作为一个有经验的玩家,他清楚地知道,一局游戏的新人数量越多,游戏难度就越低。而像这种新人数量达到总人数一半的副本,基本可以说是福利局了——在这种局里,只要老玩家操作稳点,心狠一点,想要顺利通关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所谓的“心狠”,就是不要去照顾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利用他们去挡枪,别人替你挡住了,自己不就能活了?因此,在发现自己那把刀与别人不一样时,他果断暂停了拔刀的动作,并发动自己在之前游戏里拿到的技能卡,偷偷将自己手上的刀,与桌山剩下的那把做了个交换。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操作有什么问题,就像大家都知道的,新人多的局容错率都高,而且不会有团灭。就算他这个操作违规了,也肯定还有挽救的机会;再说,他一个有技能卡傍身的老玩家,总比一个菜鸟有存活价值吧?所以,在那个叫白河的病秧子跳出来拦他的时候,他是极其不耐烦的——尽管他好像打不过那个病秧子,但这并不妨碍他一边反抗一边问候对方全家。直到他被那个叫苏越心的女孩——也就是被他换掉道具的倒霉新人,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其实很好看,黑白分明,眼瞳颜色极深,眼青的部分比常人要大些,看上去有种洋娃娃般的精致。然而韩北萧却不知怎么回事——在迎上她目光的刹那,他只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忽然像是被抽掉了。这太奇怪了。明明自己在对上那个病秧子的时候,还有反抗的力气,此刻却像一只被蛇盯住的青蛙,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在某个瞬间,他甚至觉得面前的女孩根本不是活人——一种熟悉的寒意拽紧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都出现了凝滞。他的大脑艰难转动着,好一会儿才想起,他上一次产生类似的感觉,是在独自面对某个副本高级怪的时候。苏越心,她在那一刻给他的感觉,竟和那些副本里的“东西”一样!“你……你不对劲!”几乎是无法控制的,韩北萧低声喊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苏越心:……苏越心:?“我是玩家啊。”苏越心觉得莫名其妙,还将口袋里的玩家卡拿出来给他看了下。这东西一人一份,只有对应玩家才能持有,无法伪造,无法掠夺——这可都是这些老玩家告诉她的。韩北萧看了玩家卡,眼神却仍是透出强烈的畏惧与怀疑。他摇了摇头,怔怔道:“真的吗?我不信。”其实我也不信……苏越心在心里回了句。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和“玩家”这个词语放在一起,有种天然的不搭。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苏越心也懒得再废话什么,收好卡片后便径自转身往木门走去。在她走出大概五六步后,韩北萧才终于缓了过来,身体晃了两晃。跟着,他又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冲上来又想说些什么,却被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牢牢堵着,跟着又过来了另外几个男的,将他拦了下来。他的动静吓到了别人,穿着粉色外套的新人女孩忍不住又哭起来,站在她附近的两个女生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安慰她,反而主动拉开了距离。她们往绵绵那边靠过去,目光却都控制不住地往苏越心这边瞟,模样欲言又止。苏越心只当看不见,伸手拨动起门上的插销。脸色苍白的青年却还有些迟疑。他叫住苏越心,上下打量着她,不放心道:“你一个人,自己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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