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下一口,“你看得见我吃肉?”
陶燕坤笑声里带点沾沾自喜,“还真让我歪打正着了。”
向也:“……”
她忽而正色道:“所以你不要抱着侥幸心理我看不到,我眼睛虽瞎,但心里亮着呢。”
“是……”
“菜合口吗?”
“嗯。”
“吴妈说你挺能吃辣的,你们那的人不是不吃吗?”
“……北部的吃,靠近湘南了。”
陶燕坤想了想,“也是。吃饭吧。”
一楼只剩下陶燕坤和向也两人,陶燕坤听着那有力的咀嚼声,感觉像放羊吃草,不过向也可没羊那么温顺,大概只是披着羊皮。
她听到搁下筷子和收拾塑料袋的声音,“吃完了?”
“嗯。”
“菜够吃吗?”
“都吃完了。”
“真能吃。”
“……我男的。”急气上冲,打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嗝,向也略微窘迫地抚抚胸。
陶燕坤险些笑出来,好像看到一个人逞强的时候突然鼻子痒打个小喷嚏,刚撑起吵架的气场登时垮了,滑稽又可爱。
越想越绷不住,捧着杯子哈哈两声,幸好没含着奶,不然给喷了。
她的笑意得咬着手背才能停止似的,向也气恼,“你笑什么!”
回应的是哼哼声,带点无恶意的揶揄,听在向也耳朵里更小人得志了。
“不许笑,没见过人打嗝么。”
“唔,还真没‘见’过。”
咬字的意思向也再清楚不过,但没了那尖锐的讽刺,她似乎慢慢接受了她的眼睛,并且开始用之自嘲。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征兆。
“再打一个试试看。”陶燕坤说。
那轻佻的姿态,好像在跟一只宠物狗说,嘿,再去帮我把那只拖鞋叼过来。并非颐指气使,而是逗玩的宠溺。
但向也依然觉得像被遛了一遭,抽筋似的咧咧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