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换血。”盛无心也是用尽了法力,没能彻底将蛊毒逼出明火身体,尤其是他母亲紫荷似乎本来就身上有蛊毒。他运气恢复了自个的精力:“我只能维持住明火的心神,我看就是九尾狐的伎俩。”
梨花看着紫荷的赤红眸恢复了原先的褐色,人都虚弱伏在地毯上,她忙将她扶住,明火感激看她一眼,并没有在意她刚大嘴巴说他口内腥臭,刚才他疼的意识快没有了,顾不上别的。
盛无心带着她到了心安镇,这感觉还真的不一样啊,这个院子里就是亲娘生前的深闺居所,现在这屋子二楼也是她当年启蒙的所在。
如果换做是她,刚才不可能那么帅就把他们母子的心神护住,况且场面上人一多,氛围复杂也就震慑力不足。
阿芍是见都没见过这种情况,就望着裴英韶,裴英韶就坐在二楼的窗边,虽然是个凡人,他也主动担负起室内三人的护法。
眼瞧着这对母子身边团花地毯上,几撮毛的颜色非常雪白,梨花问紫荷:“这些毛,和你无关吧?我记得明火每次和我一道捉妖,他偶尔会施一个一撮毛的法子。”
“嗯,不是。”紫荷脸上还是余有焦黑分布在两鬓,蔓延上颧骨显得她妖娆。明火用的是她传授的独门,这里当然不能说了。她谄笑:“梨花姑娘,火儿他今日遭逢这个都是因为我。”
裴英韶是最见不得女人难过的人,九尾狐是个啥?就是过气的老魔头而已,真正可怕的从来都不是她。
明火呼吸有些急促,感受到初次的脆弱,这就是对于他的母亲他还知道的不够多,她究竟要做什么?
他是知道裴英韶的天缘,也知道他的能耐和盛无心的能耐。
他对裴英韶恭敬地说:“裴将军,我想请阁下为我们母子想个辙子,我母亲是善良的妇人,误入歧途都是为人利用,我这做儿子的不能眼看着,她这等善类被那九尾狐一再操控住心智。”
盛无心表示他理解,点头对明火说:“很庆幸你能认识到这点,你母亲身上的蛊毒本来就种下去的,这是九尾狐为了控制住身边聚集的妖,企图一心为她效力,而且你母亲一直被她暗中所知一切。”
梨花感到惊愕,这九尾狐的妖力四千年果然不弱,竟有这等妖异能力。她低头看着锁骨,她那点翠璎珞上的翠色忽闪了一下,她讶异地挽住紫荷:“那你们做什么,她就都知道的明白又清楚,包括明火和我说的话?”
盛无心又不得不在此给梨花递去一个警惕的眼神,这丫头怎么说话这么不长眼,他不在时候还能谨慎又矜持的,这会儿人一多就成人来疯了。
裴英韶在想,他该不该给天界朋友传个消息,或者让人给心星狐带个话上去,让她将她那颗棋子九尾狐给收拾一顿。她摆下这魔后的妖物阵营,仅仅是为了应付她在人间的后代登基,其实她不至于这样做的。人间的局面早就有人部署过,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天意,未来是李隆基当皇,世间人们众望所归的,不能因为你心星狐的主观想法,就能把天意扭转。
阿芍这会儿看着室内所有人都在沉思,她到前院找王大娘去了,过了会儿从王大娘那里要了一盘子粥和四个小菜,还有烤白薯一大盘。
这梨花似乎是对她的师父情有独钟了,她那师傅也太年轻了,比之前初次看到时候还有亲和力,也更青春朝气,很般配嘛!那么她就该跟着紫荷阿姨,她觉得紫荷身上有她母亲的影子,就凭她对待明火那个恶劣的家伙那样。就能看出来,她,应该对她这样乖巧可爱的的小丫头也不排斥的。
看着他们母子对他投来感谢的笑意,忽然她又想起来明火是弄死她娘的人,哼!这种人,疼着活该。
她渐渐地走着,奔到楼梯拐角伤心地嘤嘤嘤去了,明火有妈,梨花有师父还变成了恋人,就那眉眼中带出来的亲密感,她是看出来的。
倒是她,亲生的娘到临死前还惦记着利用她呢。
这种时候了,梨花感到不解的是,小怪物阿芍居然像青春期的少女那样闹别扭,她下来拽着她上来二楼了,她认为很快就会等到盛无心的决定。
盛无心也没心情在乎阿芍的别扭,他对梨花说:“你要看好裴少将军和明火母子,还有你和阿芍,不要离开这里半步,我去泰山返回仙门一趟,很快就回来。”
裴英韶拔下他的玉指环,打算让无心带着当盘缠,盛无心笑对他道:“放心,这里是我的老相识了,暂时让你们住着一个月都足够的,再说了,我可是不会很慢的脚程呢。”
“好,那我也寻觅我在此处的朋友!”
盛无心当然也知道裴英韶的朋友,都是在心安镇的城隍,或者地神之类的那些需要焚香祷告才能请出来显灵。
裴英韶想到他们总共用了不到两日就抵达千里,这要不是他那法宝‘风雨帐的燃气火力,他们没那样简单就来到这心安镇的。
虽说这西屋上下共有四间房,梨花他们这一夜在盛无心乘坐‘风雨帐’离去之后各自在地毯上围着火炉而眠。
初次抵达异地的疲惫,机上身中蛊毒,明火母子就靠在地毯上和衣而眠,裴英韶在内室打坐完就睡下了。
梨花和阿芍在火炉边的小床上躺着了,垫子很松软,很好入睡。
初冬的夜里风声低吼,寒鸦伴随猫头鹰类似斑鸠的单音叫声,街上更夫敲着梆子带着沉重的哈欠:“荒鸡!”
这声的打更过了一刻钟,王家宅子上空星辰隐入云层,雪白莹亮如纸鸢样的身影领衔着一群,各色衣衫的妖物飞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