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也这样笑她,十二娘没在意。
少年依然闪耀着星芒的双眸,坐在紫薇花绯红映衬下,那份美好是能定格的一瞬间。
“你说你每日都来数这些果子,你说这大花紫薇的果子又不是桃子,也不能吃,难道是很好看?”燕无双随着十二娘的目光,盯着那树上绯红花朵枯萎后成排在枝条上的紫果。于是,他跳起来摘了一枚放她手心里:“给你存着,日日看着,或许就不用到树下来看着了。”
“嗯!”十二娘很少这么顺着别人的想法,她攥紧了那颗圆圆的,闻起来苦涩带着淡香的果实。
看着相似的少年这般俊美无邪,她手里没闲着,很想做些什么用来发泄失去的悲伤。
站到树杈上,将那绯红明艳的花朵摘了成串,随后一朵朵搓在指腹间抹擦那枚孤独的紫色小果,望着绯红色汁液侵染着浓紫色的果子,她心头畅快多了。
但是,少年是不会陪她超过一刻钟的。
他是这神秘的女修道者山庄唯一的男人,他需要被指派着去做的事情很多,也很繁琐。
在十二娘能知道方位,却看不到的视角,也曾是南院三十六色艺园的其中一间屋子里。
在她好奇了几个日子后的一次,她躲在暗处随着他。
“小燕,来给我洗内裤,快!你不来我撕烂你的小鸡鸡……”这是燕无双相处在同一屋檐下的所谓的师妹,想不到这般恶俗劣性。
被十二看到后,瞅准夜色正浓时捉出来槐树林中:“说!为何这样对待他?他不是你的师兄吗?”
十二娘这样问,这个女修道者的门徒竟冷漠嗤笑:“他,就是我们的奶狗,趁着还没长大,该戏弄就戏弄,没机会消遣就使唤他。”她身为女修道者最器重的门徒,居然很骄傲地对十二说:“看吧,我决定把一个花样用在无双身上,那就是将我的白银翠玉釧拴住他头顶的发,然后把一根皮绳勒他嘴上,这样看起来就与众不同了,然后我推着他出去让人观赏,我收钱。”
她这样得意狂妄,仅仅因为一个少年的单纯无辜和善良。
她们这些女的,会用法子积攒银钱翠玉,却从不在乎燕无双是否获得过什么。
十二娘以为人间的女性,特别是这种未婚的少女,她不该有这样的心思呀!往深里一想,她回忆起和十三在南院的那些屈辱坎坷,顿时心口灼热苦闷憋屈。
也许是南院地气氛围已被熏然为烟花的味道,但即使是如此,同为门徒也不该凌辱一个存在于相同位子上的异性哪?
甭管十三,或者燕无双,他们别说做错什么,他们就连遇见她这样潦倒异类,都要伸出怜惜之手的天真好人,在这样心性刻薄寡淡于真情的淫邪之辈眼中,不该被这样作践。
于是,十二把这女门徒手里攥着的属于她个人私财的,那几根白银镶嵌翠玉釧,用她说的方式稍微改换,剃光头发,先切开头顶碗盖子大,随后一根根插入其中,每转一下内中白色脑髓与红色就奔涌出头顶。
十二又想起这少女门徒说的,她想让燕无双这美少年变得更低姿态,供人羞辱看景致,以此获得利益。
于是,她拔下这女门徒的簪子,用最尖端的那一头,瞅准她手骨筋脉挑出主要的几根,跟着不顾对方凄惨“啊”地尖叫声,让她跪地的膝盖骨顺下去的血脉也以同样方式挑出来。
十二扯紧对方头皮中央的银亮翠玉釧,每扯一下,那头颅上的眼珠子就瞪圆,扯大力点就能将脑髓中的红白液体扯出来,这人的气息也就越加薄弱乃至冰凉。
然而,就在她处理了一个恶劣的女门徒,寅时回到紫薇桃山庄时。
恰逢这位三十岁的女修道者庄主庭院传来倔强的惨叫,似乎是被火烤到神经衰弱的哀鸣。
这昔日南院经改造为朴实外观的紫薇桃山庄,没有了优雅动听丝竹弦乐声,但这位几乎没有什么修为的女修士,暗中让人将每间房的内室墙壁装上木包竹片,这种隔音效果好到相隔一个院子,外面无人听见里面的动静。
偶尔接几单装装样子的米卦,取名解梦的事儿,除此以外,她几乎白日里对着来此处求解惑的富翁男子们,以讲经的名义使尽色相吸收财物。
由于行事隐密而专挑熟悉过的人,她的营生从没被人拆穿过。
十二娘耳朵眼睛都贴近窗户,赫然看到那一身如意直缀布衣下纤长小腿,女修道者嘶哑嗓音:“让你舔我的脚趾会死吗?要不是我把你从田野边带回来,你燕无双就是被饿死的鬼……”
燕无双腰上被拴着绳子,脚上也是锁链,眼中迷惘脸上泪水纵横:“师父!您让徒儿做任何事情,徒儿都是仔细地履行啊,抄写经文再添上注释。”
他出生小官吏之家,父亲娶了继母之后的次年一病不起,而他像如今这般逆来顺受依然得不到善待,还被撵出家门。
邻人偷着将他卖给牙行,他无数次不顾死活逃出来,就是因为他不甘愿被卖往烟花之地,但当他以为遇上这女修是正派人物时,恭敬顺从地回报容留之恩,而她们这般女子也从一开始的同等对待,到如今的挑剔刻薄百般刁难他。
恩人也罢师父也罢,需要他为她们抄字临摹经文时,还能稍微当他是个人。
但在此刻,她淫逸习惯暴增,居然对他这个名义上的门徒施行起来。
一想到他说的这话,十二眼中即可出现那女修不耐烦的嘴脸:“别以为你比为师识多几个字,你就不认得你是谁了,来!上来安慰你师父我……快。“此女修把平常用来糊弄人的机关用给燕无双,她扯动绳子一头把他身子往火炉上炙烤:“过来安慰我,给我除了你的衫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