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他一只衣袖都湿透了,我便扯了另一只继续哭。
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我的肩,半晌,终是听他说了句话,“千织,你这是来月事了……”
我彼时还沉浸在与我那孩儿的生离死别中,呜咽道,“孩子都没有了,要那月事做什么?”
月事……月事?心中哐当一抖。
屋中稍稍静了片刻。
我“哗”地推开他,“怀孕了哪来的月事?!”
孟杼轩那脸再是黑了黑,嘴角抽了抽,“你听我说……”
我随手抓起榻上的枕头扔过去,“你骗我??”
他被那枕头打了个迎面,欲走近来,“那日你脉象不稳,我便以为是有喜了……”
我将榻上的被褥抄起来甩过去,“你胡说,你医术那么好,怎么可能算错?”
“……”
敢情他竟是变着法儿来哄骗我,这些日子莫不是被他耍得团团转,我郁结,想着自打知道有喜了,我那是诚心实意想与他做夫妻,昨日夜里还含情脉脉与他共榻而眠,私底下还偷偷开始绣那娃娃的小鞋。
“每每都是这样,你除了哄我骗我,还会使其他招么?!”我是又羞又愧又恼,将触手可及的东西全是扔了过去。
听到“哐”的一声,我方才没把住轻重,竟是将那碗汤水尽数洒到他身上。他额角被打个正着,额上渗出了些血丝,沉寂了片刻,他眸中幽幽,“我是真希望有个孩子……”
我别开脸,背对他。
听得身后一声轻叹,“那日问你若是没这个孩子,可是愿意同我成亲?”
我咬着唇没说话。
良久,后头没有反应。待我回头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屋中了。
我在榻上滚来滚去,越想越是憋屈,推了门想是寻他把话说个清楚。刚巧碰上刘夫子,夫子笑道,“丫头,喜服做好了么?”
“夫子,这亲成不了了!”
夫子疑惑道,“怎么?小两口闹别扭了么?难怪我方才见着孟大人执了酒壶在旁喝闷酒。丫头,夫妻么,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我摆了摆手,迈步走,郑捕头乐呵呵地走上前来,向我福了福腰,“尹姑娘,小的没寻着孟大人,想着姑娘帮我传句话。两日后启程回堰的马车小的都准备好了。”
“什么叫两日后启程回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