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筷子,“你离了我府上,要去做什么?”
我略一思索,“寻个地方安顿下来,过过小日子。做回老本行也不错,日后当掌柜的,开个尹氏食肆。嫁个相公,生些娃娃,将食肆发扬光大。”
“你那伤好得如何?”
我摸摸心口,这伤本就不过是些皮肉伤,也没有伤筋动骨,但却愈得极慢。我摇摇头,“已经全好了。”
他目光黯了些,“你同和我一道去余城可好?”
我不知如何答话,自顾自地吃起饭来。此后,皆没了言语,饭毕,孟杼轩临走前对我道,“我后日便启程。”
我怔怔望着他的背影,确觉得人稀茶凉。
静夜月圆,我在屋中托腮赏月。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当初聚散。便唤作、无由再逢伊面。近日来、不期而会重欢宴。向尊前、闲暇里,敛着眉儿长叹。惹起旧愁无限。
院中有琴声,月色洒在他身上,丰姿俊秀。我竟莫明地升起一股惆怅,且听着那琴声是越发的郁结,看着圆月更是觉得对月消愁愁更愁。
忽然,我那屋门打开,我眼见一个白影闪过,顿觉有人在后头捂住我的嘴,低声道,“尹姑娘,在下司若言,姑娘不要惊慌。”
我转头一看,确是司若言,他眉眼间有些凝重,将我拉到角落里,“尹姑娘,那日你舍身为在下挡刀,在下感激不尽,姑娘现在身子可好?”
我有些欣喜,“司若言,你没事吧?这几日你可还好?”
他表情郑重,“不好。孟大人一直派人追杀在下,且这府上护卫重重,在下数次想进府带姑娘离开,但府中机关颇为周密,皆不得逞。尹姑娘可是还好?此次姑娘受拖累了。”
我一惊,往后头趔趄了两步,撞上那桌子,上头的茶碗颤动落地,应声碎开。司若言警惕万分,赶紧从床头拿了包袱,拉着我往外头走,但此时院中已经聚集了些官兵。面前有人大叱了一声,“大胆逃犯,还不快降!”
前头的官兵让开一条路,孟杼轩迈步过来,他与司若言此刻面面而立,孟杼轩袍角飞扬,那灯火衬得他目炯曙星,他看着司若言,沉声道,“今日你逃不了了。”
我心中顿觉得失落感充斥而来,挡在司若言身前,走近了孟杼轩,问道,“你不是和我说保他性命无忧么?你不是和我说派人去寻他消息么?”见他表情渐重,我停了停,冷声道,“难道说,你不过又骗了我一次?”
孟杼轩抿了抿唇,眉头紧锁,“千织,他是细作,且是朝廷重犯,你若是跟他走了,日后定是要颠沛流离。”
我定定瞧住他,再是问了一句,“你这是又骗了我一回么?”
孟杼轩默而不答,他看向司若言,长眉挑起,“若你将解药交出来,今日可饶你不死。”
司若言拉住我,护在身后,啧啧道,“难怪这几日孟府疏于防范,原来孟大人是想以尹姑娘作饵,诱在下出来。孟大人真不愧是布局周密呐。”
我闻言心头一哽,看着孟杼轩,“这就是你要我留在府里的原因?……”
孟杼轩涩涩开口,“千织,我并未以你作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