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灶郎,今儿咋是你给大伙儿端果子咧?”
蒋灶郎抓了一把散果子塞进切菜的胖娘子肚前的围腰口袋里。
“灶上有人忙活,我偷个闲。”
“今儿宝哥儿掌勺呀?”
蒋灶郎道:"今朝欢喜,咱师徒俩一道给大伙儿做菜。"
“好着咧,我们大伙儿可有口福。”
几个得了果子吃的娘子夫郎,闲了一刻手,低声道:
“萧家备的菜肉恁多,十二桌子,办十七八桌子的肉都有咧。恁舍得!”
“让一让,碟子碗儿来了!”
田恳和方有粮将碗碟抬出,教洗碗的先把碗碟净上一净。
切菜的娘子夫郎伸了伸脖子,忍不住啧啧:“碗碟儿都是配套的,好生漂亮,怕是城里酒楼上赁的。”
午间,有四桌子的人。
萧元宝炒了菘菜,煮了卵花儿小菜汤,炒了蒜苗子五花肉。
一桌子简单的做了几个菜,招呼提前来帮忙跑闲的人吃。
下午,未时便有吃席的客来了。
祁北南萧护忙碌起来,接客人,陪说话,受恭贺,忙的走不开身。
灶屋里的萧元宝探头往外头瞧了一眼,眼瞅着来的人愈发多,院子里头都聚了四五桌子人了。
他暗暗吸了口气,端了端腰上的围裙。
蒋灶郎在一头与萧元宝掌着眼,他张口的时候少,见萧元宝如此,才说道:
“耐煮炖的鸡,鸭,鹅,炒了料子都下了锅,我尝了料子的味道,很好。煨炖出来的肉不会差。”
“灶屋里都喷香了,宝哥儿,你菜做得好着咧。”
灶下帮忙烧火的方三哥儿也附和道。
萧元宝眼睛里起了些笑:“炒煎才见功夫,瞧着来许多的人,锅铲我都要抓不稳了。”
他揩了下额头上的汗,虽是十月了,可守在灶上的铁锅前做菜,一直操着锅铲,还真是又累人又热。
眼下他背心里都是汗淋淋的。
往时他东一趟西一趟的帮着老师打下手,还不觉太累。
见着老师掌勺的时候还怪是轻松的,以为掌勺也并不难,实在是老师稳,才显得轻松来。
全然自己握住了那把勺,才知晓其间的辛苦。
他今儿水都没得个功夫吃一口,生怕出了什麽篓子。
“瞧你热的。”
萧元宝闻见声音,回过头来,见着祁北南竟与他端了盏子茶水来。
是外头泡的一大缸子的粗茶,谁渴了都能去打一碗来吃。
“你怎进来了?外头一直来客要人招呼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