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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波德平原后,另一股电报讯号继续前进,沿着海底电缆潜渡英吉利海峡,经伦敦中转后北上,直抵最终的目的地,剑桥郡。
剑桥大学天文台台长亚瑟·爱丁顿,穿着打扮看上去像是个经典的英伦绅士,其实是个狂妄至极的人。
据说,某甲曾称赞爱丁顿,说当世只有三个人懂得相对论,爱因斯坦是一个,您是一个。
爱丁顿听闻此话,沉默了半天。
某甲言,您不必如此谦虚吧。
爱丁顿答,我在想,那第三个人是谁。
爱丁顿虽然狂,但他却十分佩服一位物理学界同仁,此人正是爱因斯坦。
爱丁顿可谓是如今英文世界里天字第一号的“爱(因斯坦)吹”。
他不仅在一战之后,第一次向英语世界介绍了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理论,还曾在1919年5月亲自率领一个观测队,到西非几内亚湾的普林西比岛上观测日全食。
正是这一次的日全食观测,基本证实了爱因斯坦在广义相对论中预言的引力会让光线发生弯曲。
之所以说是基本证实,是因为爱丁顿当时的测量误差和真值差不多大,也就是相对不确定性几乎为百分之百。
不过爱丁顿还是发表了观测结果支持爱因斯坦,然后爱因斯坦就成了神,他和他的理论在世界范围内名声大噪。
由此可见,爱丁顿此时在天文学界的话语权有多重,基本上,全世界的天文学家和天体物理学家都是闭着眼睛跟他走的。
大嘤帝国的邮差可不像德国人那么守时严谨,爱丁顿收到电报时,已经是日暮时分。
一开始,他也被德国驻上海总领事馆的名号吓了一跳,心说德国佬怎么会给自己发电报,直到在落款处看到了A·爱因斯坦的名字。
看到爱因斯坦在电报里亲自拜托他帮忙关照一下,一个叫陈慕武的中国人的论文发表情况,尤其是得知这个中国人的相对论水平很高之后,爱丁顿立刻就重视了起来。
在他的心中,只要你和爱因斯坦关系好,而且还懂相对论,那我们就是好朋友。
第二天,穿着礼服,戴着礼帽的爱丁顿一早就坐马车来到剑桥火车站,搭乘最早的一班火车,沿着大北线南下伦敦。
出了国王十字车站,爱丁顿拦下一辆出租马车,直奔《哲学杂志》的编辑部。
到了编辑部,他直接找到当天的值班编辑,询问最近有没有收到来自中国的投稿。
听到这个国家,编辑不屑地笑了一笑,指着墙角的一排架子,阴阳怪气对爱丁顿说:“您不妨到到那里碰碰运气。”
爱丁顿来到架子前,看到上面的牌子写着“猴子”这个单词。
他拿起一沓论文翻找,发现这些论文的作者不是来自印度,就是来自马来亚,名字的拼写里也都带着异域风情。
不知道是算爱丁顿运气好,还是算陈慕武的运气好,前者往下翻了没几篇,就在论文堆里找到了后者投稿的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