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蒹葭拿起他的扳指往自己的手指上套。
这枚扳指是丝雾状花纹的老翡翠制成,整体呈现出青色,纹理细腻,只是她戴着明显不合适。
她一边套一边嘟囔起来,“究竟是你的扳指大,还是我的手太小,我觉得都能套得下我两根手指了。”
沈恕一边磨墨一边回应着她,“自然是扳指大,我的手指头粗,比寻常的扳指要稍微大些。”
“小时候我舅舅家条件不是很好,冬天没有炭火,常常弄得手上起冻疮,时间久了骨头就比常人粗一些。”
他的语气淡淡的,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但谢蒹葭知道,他受了这么多委屈,心里头一定是难过的。
她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他的肩,“没事的,以后我们不会再缺炭火,身上也不会再冷了。”
沈恕伸手握住她的手,眼眸中的丝丝情意掩藏不住,“有娘子陪着,再冷也是暖的。”
说着,他亲了她一下,“记住了,有我在你身边,谁的废话都不要听,我会护着你,你就大胆地做自己。”
心里有暖意流淌而过,谢蒹葭点点头。
她继续把玩着手里的扳指,又向他问起,“对了,你方才提到你舅舅的时候我想起来了,咱们成婚的时候我好像没看到你舅舅来呀。”
沈恕眼眸动了动。
他低下头将墨条放在一旁,拿起毛笔蘸上墨汁,“舅母身子不好,常年卧病在床,舅舅没办法来参加婚宴。”
谢蒹葭“哦”了一声,坐在了书桌旁边的椅子上。
他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由此可知他的话不像是真话。
他是在隐瞒自己什么吗?
她想沈恕应该有自己的理由吧。
她低下头摆弄着扳指,又抬头看向沈恕,“上次我看你戴了一个玉色的,你是不是有很多扳指呀?”
沈恕用手指着书桌旁边的柜子,头也不抬地说:“从上面数第三个抽屉。”
谢蒹葭连忙上前打开那个抽屉,里头躺着一个盒子。
她将盒子拿出来,里面整体有序地摆放着十来个扳指,颜色花纹材质全都是不一样的。
有红色玛瑙、纯黑色玉石、翡翠玉石镂空花纹的、和田玉石,金丝檀木做成的,甚至还有象牙制成的,把谢蒹葭的眼睛都给看晕了。
没想到她的夫君竟然是一个扳指的狂热爱好者。
她把手里的那枚老翡翠扳指也放进盒子里,刚好差一个,这个盒子就被装满了。
于是她便说:“我记得我的嫁妆里有一枚巧色山水画浮雕的白玉扳指,材质是普通了些,但难得的是那个巧色,回头我给你放进去,正好给你凑够十二个。”
她放下手里的盒子笑起来,“一个月戴一个,一年都不带重样的。”
沈恕抬头看向她,嘴角忍不住上扬,“那如此就多谢娘子了。”
低下头他继续写字,“其实我还有一个和田玉描金山水画的,只是在几年前丢了,我记得那时候我刚到莒县带人剿匪,也不知是掉在什么地方了,反正就是找不到了。说到那次剿匪,我还记得我当时救出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她不记得路,只说自己住在宁安府,后来我把她送到了宁安府衙,也不知她家里人找到她没有。”
听到这话,谢蒹葭当场石化。
没想到把谢清雪从鬼门关救回来的“哥哥”,居然是沈恕!
她恨不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