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可以看见谢蒹葭脸上的惊恐,这个小丫头被自己的举动给吓着了。
她或许不是在嫌弃自己,只是被吓坏了。
然而话说出口,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他站在马车旁好半天,终于看见谢蒹葭红着眼睛下了车,当即便心慌起来。
小丫头被他给吓哭了!
他也不敢再同她一起进门,恰好此时有一位不太相熟的同僚路过,他刚好有机会躲过去。
这是沈恕第一次和旁人聊天聊这么久,只是聊得驴头不对马嘴,他心里只惦记着谢蒹葭。
怎么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
他有些着急了,说话语气也变得敷衍起来。
同僚也很识趣,寒暄两句后就告辞离开,沈恕这才有机会进琵琶行。
原本他打算和谢蒹葭好好说说话,她要是搭理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这件事就好办了。即便不理会自己,他厚着脸皮和她好好说,以谢蒹葭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和自己太计较的。
可他一进去就看见自己的娘子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男人本能的自尊心让他愤怒。
但他又不忍当着谢蒹葭的面和旁人吵架,就只好把心里的窝火给憋住了。
抬头再次看向谢蒹葭,她依旧在调整着琵琶弦,每调一下都要拨动琴弦试试音色,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只是,她总是这样不理人,沈恕也抹不开面子主动凑上去和她主动说话。
算了,你不理我了,我也不理你。
回家就跟她分房睡!
垂下眼眸,他低头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好让自己焦躁不安的心平复一些。
这时候,谢蒹葭怀里的琵琶发出“嗡”一声闷响,伴随着她的一声尖叫,沈恕的心也被揪了起来。
他快速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怎么了蒹葭?”
谢蒹葭竖起自己的右手食指,一脸委屈地说:“琴弦调得太紧,弹回来砸到指甲盖,好疼。”
沈恕愣了愣。
她这张娇憨的面容,还有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分明就是在说“我装的”。
她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吗?
一定是!
沈恕将她怀里的琵琶拿下,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蒹葭,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好,我答应过你不强迫你,是我一时没忍住,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不理我,我心里特别难受……”
迟疑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问她,“你真的不是在嫌我脏吗?”
谢蒹葭转过脸,一双湿漉漉的杏眸很是真诚,“怎么会,我自是对你有意才愿意嫁给你的,只是我还没有那么放得开,你给我点时间,我们慢慢接受彼此好吗?”
她的这番话里,沈恕只听进去了“有意”二字。
她没有说谎,且语调平淡,是真的没错了。
嘴角染上笑意,他连忙问:“你对我有意?当真有意?”
谢蒹葭脸一红,把脸转向一边,“我不是早说了爱慕你吗?你怎么还问。”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恕心里头痒痒的,于是便追问道:“你说说看,你爱慕我什么?”
怀里的人脸红得更厉害了,连耳朵都快要往外渗血一般。
沈恕很是期待,她口中的爱慕究竟是真话,还是骗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