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晚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简秋绥突然提起这个,他语气问得随意,让她摸不准这话的意思。
可是被抱在怀里,她又避无可避,心跳被高高悬起,还是犹豫之下,很轻地问:“阿绥,我要是告诉你的话,你会回答我的问题吗?”
简秋绥语气慵懒:“说不准。”
又说:“没准你撒娇一下,我就心软了。”
许晴晚听出简秋绥是在打趣自己刚刚的行为,仅有的侥幸不剩,知道她肯定是彻底露馅了。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鬼使神差地回答了句:“因为……想得到你的好感。”
“那为什么想得到我的好感?”
含笑嗓音落在耳畔,许晴晚想他是在明知故问,可今晚的种种,深深让她感受到被纵容偏爱的错觉。
还没有完全消散的醉意上涌,她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赌气道:“妻子要得到丈夫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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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
后脑勺被不轻不重地揉了下,简秋绥口吻无奈:“学上瘾了?”
许晴晚没说话,学做鹌鹑般,只是更近地往温热的怀里蹭了蹭。
她一直不愿去,也不敢想的敏感情绪,在夜晚被放大了数倍,既期待得到答案,也怕得到答案。
害怕这裹挟着满腹心动的一切,只是他作为丈夫的义务。
在沉默中,心跳声仿佛在悬溺,漫生紧张不安的气息。
此时头顶传来的很轻的一声低笑,含了几分无奈。
温热胸膛共振着低沉嗓音,简秋绥就这样低低开口:“我的家庭一直很美满,父母相爱,兄弟和睦,就连大哥和白英姐都是两小无猜,多年相恋终成眷属,所以对于婚姻,我不抱有拒绝的姿态,同样也不会去过分期待。”
“和你结婚,不是将就,也并不是为了找个照顾陪伴的人。”
关于横在他们之间的婚姻话题,从领证后,许晴晚从没有开口问过一句,也是听简秋绥第一次谈及。
沉沉传到耳畔的话,从容,不急不缓,却不显得随意,像是准确察觉到了她的不安。
许晴晚就静静听着。
很神奇的是,在述说般的口吻下,许晴晚觉得刚刚悬起凝滞的呼吸,仿佛变得如温海般宁静。
在呼吸的间隙,许晴晚很轻地开口:“阿绥,你觉得在一桩婚姻里,爱情是必须的吗?”
“如果我说是呢。”
简秋绥回答她:“我既然选择了婚姻,就没有后悔的念头。”
在这样一句充满安定感的话里,许晴晚听到心跳很沉地撞了下,有些忐忑地开口:“可是无限地靠近,很可能是幻灭的开始,如果到最后,我……我们都不是彼此期盼的那个存在的话,那该怎么办呢?”
简秋绥问她:“如果一开始就预设了最坏的结局,那你还想开始吗?”
很温柔的一声询问,许晴晚在认真思考后回答:“还是想开始。”
“只是有时候事情并没有多坏,可为了降低期待感,好像就很难以控制,去乱想一些。”
简秋绥嗓音含笑:“那不妨想得简单点,我们两个人,是完全独立平等的个体,以后你可以从我这里取得好感,相应的,我也会尽我所能,从你那里获取相应的好感。”
在这样郑重却又轻松的一段话下,许晴晚也忍不住,尾音扬着浅浅笑意:“阿绥,你说的好像闯关游戏啊。”
简秋绥却说:“如果是闯关,就不会有今晚的这个吻,毕竟按理说,这应该是闯关成功后的奖励。”
“可生活中,往往充满着意外,同时也充满着惊喜,不是么?”
比起她的纠结与不安,从小生活在美满家庭,却被恣意放养的简秋绥,在谈及爱情与婚姻时,显出无比坦诚直率的一面。
比起很多大而空的泛话,许晴晚想这样明确而有意义的小事,反而让她悬着的心脏,稳稳地落回了实处。
许晴晚完全懂了简秋绥的意思,轻轻“嗯”了声:“阿绥,你说得对。”
两道呼吸与心跳声,渐渐交融在了一起。
过了会,简秋绥再次开口:“第一次知道你,是通过祖母书房里你放着的插画集,就像是字如其人,我对你的第一印象,自然停留在了温暖治愈的插画师上。”
“后来跟你见面,你在生活里温柔,事业上自信,我承认,是对你的好感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