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乡间小路泥泞不堪,尽管进城的大路宽阔,却依旧坑洼不平,积水四溢。马车在这样的路况下行驶得异常缓慢,仿佛在挑战着每一个乘客的耐心。然而,这次旅行并非孤单一人,同伴们的陪伴让这段旅程变得轻松愉快。李清羽原本是个不耐长途跋涉的人,但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有王玲儿他们在身边,他也不好意思表现出过多的娇气。于是,他默默承受着疲惫,尽力保持着坚韧的姿态。起初,王玲儿一直待在马车里,觉得车厢内空气沉闷,让人窒息。于是,她决定下车与喜子他们一起步行。这个决定让她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仿佛整个人都焕发出了新的活力。她走在泥泞的小路上,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与同伴们分享着旅途中的点滴趣事。经过漫长的半晌,县城的城门终于映入眼帘。王玲儿早已躲回车中,不再露面。虽然她并不在乎这些世俗眼光,但一个大姑娘与一群男子同行,终究有些不妥。李清羽看到城门时,心中松了一口气。若非王玲儿他们相伴,或许他们还要走到下午才能抵达这里。终于,众人抵达了目的地。他们依次排队,穿过城门,走进城中。在城墙一处拐弯处,他们便分开了。喜子和侃叔勾肩搭背,相约找个时间畅饮几杯。李清羽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随着他们的说笑声流转。他其实有许多话想对王玲儿说,但每当话语涌到嘴边,却又如潮水般退去,难以启齿。马车缓缓驶离,李清羽呆立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满是遗憾和懊悔,他自责自己为何没有鼓起勇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少爷,我们也启程吧,不然待会儿见了姑老爷,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喜子紧了紧背上的包裹,催促着李清羽。李清羽无奈一笑,心中的思绪被打断。他此行是为了向姑父寻求资助,进京求学。但此行能否如愿,他心中并无把握。"哦,对了,刚刚王小姐给了我们三十两银子,说是买我字画的钱。"喜子忽然想起,补充道。喜子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有些沉甸甸的,果真放着许多的银两。“什么?”李清羽转过身,秀眉微皱,看向身后跟随着的喜子。“只是几幅字画而已,既然送了,又何必在意那几两银子?”李清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显然对喜子的行为有些不满。喜子满脸无辜,“我也是百般推辞,但那人坚持要给,我也没办法呀。”“这些银两,我们必须退还。”李清羽果断地从喜子手中接过银两,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她轻声嘀咕着,“平白无故拿人钱财,总是不妥。喜子,记得提醒我还给人家。”正当李清羽准备追向王玲儿他们离去的方向时,喜子迅速上前,伸出手臂拦住了他。“少爷,您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吗?”喜子轻声提醒道,“我们得先去姑老爷那里,等事情办妥了,我们再去找王家姑娘也不迟。更何况,今晚我们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万一从姑老爷那里借不到盘缠,我们今晚都不知道要在哪里过夜。”李清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喜子,心中一阵犹豫。他知道喜子说得有道理,但他又担心错过向王玲儿他们解释和道歉的机会。然而,他也明白目前的情况确实不允许他任性行事。于是,李清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喜子。我们先去姑父那里吧。”两人重新上路,朝着姑老爷的住所走去。李清羽心中暗自决定,等从姑父那里出来,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王玲儿他们,向他们解释清楚并归还那笔钱。李清羽本非主见之人,听闻喜子的建议,便欣然应允。姑父家坐落于城西南,县城虽小,距离却不短。若要赶在天黑前筹得钱款出城,非得加快脚步不可。喜子见李清羽不再异议,心中大石终于落地,随即领着他向姑父家方向疾步走去。鸣县,坐落于雪域关的脚下,乃是大周帝国通往外界的最后一道门户。这座县城中,不时会有来自关外的异族身影穿梭其中。他们身材魁梧,肌肉虬结,仿佛一座座行走的小山,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大周与关外三国的关系颇为融洽,尽管偶尔会有关外的蛮子窜入村落,制造些小规模的骚乱,但这些事件还远远不足以引发两国之间的战火。大周王朝向来以开放包容着称,不仅允许关外之人进入关内开展小规模的商贸活动,更是鼓励双方的文化交流与融合。通过这些异族商人的努力,关内的丝绸、瓷器等精美商品得以传入关外,而关外那些珍稀的皮毛、药材等也源源不断地流入大周。这种互利互惠的贸易往来,不仅丰富了双方的物质生活,更为两国之间的和平与友谊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鸣县这座独特的县城里,人们可以亲眼目睹来自不同地域、不同文化的碰撞与融合。这种独特的文化氛围,让鸣县成为了大周境内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着无数行商游客驻足流连。,!李清羽的家族,曾几何时,与关外之人有着紧密的商贸往来。然而,随着李老爷子和夫人的相继离世,家族事业如流星陨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李清羽痴迷于诗书的世界,对于商贾之道知之甚少,致使家族的资产在不知不觉间流失殆尽。为了生存,他不得不舍弃城中的繁华,迁往城外的村落,以谋求一线生机。乌斯年,李清羽的姑父,早年与李清羽的父亲一起做生意的。他的眼光独到,智慧过人,不久便在鸣县中脱颖而出,超越了李清羽家族的生意。自李清羽的父亲离世后,乌斯年顺势接手了李家的生意,经过多年的经营,做得有声有色,风生水起。然而,乌斯年对李清羽却颇有微词,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缺乏出息。尽管李清羽在学业上表现出色,一手漂亮的书法和精湛的绘画技艺令人赞叹,但在乌斯年这位商人眼中,这些似乎都不值一提。他内心深处,对读书人的轻视与不屑从未改变,这些年一直如此。李清羽已非首次踏入这座熟悉的城池,尽管他每次都能从姑父那里借得些许银两,但随之而来的总是姑父那尖酸刻薄的嘲讽。他心底深处,其实并不愿意踏入这扇门,但生活所迫,他又能有何选择?尤其这次,他要远赴京城参加科举,没有盘缠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踏入这个他并不:()花吟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