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珍听说宋格格有孕的时候,正在暖阁里头练针线。她是真的没有做针线活的天赋,但甘草绝对算是个好师父,教得认真还特有耐心,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但是维珍却没什么进步。甘草真的很无奈,主子的手明明很灵巧,做糕点的时候,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但是不知怎么的一拿起针线就画风突转。“主子,您不要太紧张,您把针攥得太紧了。”“我也不想紧张啊。”维珍看着刚被戳过的手指头,满心委屈。茯苓端了杯牛乳茶过来:“主子,要不您先歇歇吧,昨晚您就做了快到两个时辰的针线,今天又做了大半天,仔细眼睛疼。”维珍叹了口气儿扶,放下绣绷,捧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看着甘草绣绷上接近成型的梅花,再看看自己的绣绷……这是神马玩意儿?呕吐物吗?!维珍觉得眼睛疼,放下茶杯,心累地闭上眼,往后一倒靠在软枕上,一边伸手扯过搭在腿上的小毯子蒙住脑袋,想短暂地做只逃避现实的鸵鸟。早知道当初就该听甘草的,做个蛋糕送给四爷当生辰礼物,如今也不用如此苦逼地学针线。但当时她就是不想。给大格格做生日蛋糕,她心甘情愿,虽然后来都进了四爷的肚子,但做那个蛋糕她真的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对维珍而言,生日蛋糕到底跟寻常糕点是不同的,是……有所寄托和期待的。不是没想过给四爷做生日蛋糕,但当时她心里是抗拒的,不是因为四爷不好,是她心里介意。或者也可以称之为矫情?维珍无奈地叹了口气儿。瞧着维珍这副困倦模样,甘草跟茯苓正要退下去让维珍歇一会儿,结果就瞧着小池子一路疾驰气喘吁吁走了进来。“出什么事儿了?”茯苓皱着眉压低声音问,“这么着急忙慌地也不怕惊着了主子。”小池子擦了擦脑袋上的汗,一脸着急道:“两位姐姐,刚刚得到的消息,宋格格……宋格格她有喜了!”小池子这话一出,两人面色都不好看,下意识地都纷纷朝维珍看去。甘草转过头,压低声音问小池子:“福晋那边什么反应?”小池子道:“许太医给宋格格诊脉的时候,福晋就在当场呢,宋格格确认有喜之后,福晋就吩咐宋格格安心养胎,又让李嬷嬷送了不少赏赐过去。”甘草点点头跟小池子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小池子退下了,茯苓跟甘草小心翼翼地挪回暖阁,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正不知道要怎么跟维珍开口,却见维珍撩开毯子,睁开眼坐了起来,好整以暇看着两人:“宋格格有喜了?”甘草小心翼翼道:“主子,您别灰心,您肯定也会怀上的。”茯苓忙不迭附和道:“是是是,主子爷向来是最宠主子的您……”想到昨天四爷拂袖而去的场景,茯苓说不下去了,跟甘草一起忧心忡忡起来,主子爷动了这么大的气,往后要是不宠主子了,可怎么是好?倒是宋格格,若是能一举诞下四爷长子,那往后的地位可就要越过她们主子了,只怕四爷往后的宠爱也要偏向宋格格那边了。茯苓跟甘草都心事重重,维珍倒是面不变色跟两人道:“愁眉苦脸的做什么,没得叫人瞧见还以为咱们见不得宋格格好呢。”“甘草去捡几样补药,再挑两块料子出来,等下陪我去给宋格格道喜。”宋格格有喜是大事,连福晋都亲自去了一趟,难不成她一个区区格格比福晋还要架子大?当然是要主动登门道喜的。“是,奴婢遵命。”甘草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维珍,到底还是躬身退下了。茯苓小声道:“主子,那奴婢伺候您梳妆。”瞥了一眼辣眼睛的绣绷,维珍吐了口气儿。就这样挺好,再不情愿也得学会女红。也必须学会做个合格的、在四爷手下讨生活的后宅格格。维珍转过头起身,朝寝房走去。收拾一番之后,维珍带着甘草去看宋格格。只是这一次,维珍依旧没能见到宋格格。“有劳李格格亲自来这一趟,只是我家格格将将喝下药,已经歇下了,实在不便见李格格,还望李格格见谅。”满绣态度再谦卑措辞真诚,维珍心里还是明白了,一次不见是偶然,她接连两次主动来见宋格格,宋格格回回都以各种借口推辞,可是明明前脚福晋才来瞧过宋格格。宋格格明摆着是故意躲着不想见她。既是人家不想见她,维珍当然不会赖着不走,让甘草留下贺礼,然后就起身干脆利索离开了,连口水都没喝。满绣满嘴陪不是把维珍送到院儿门口。待走远了,甘草实在是忍不住了,语带怒气压着声音跟维珍道:“宋格格真是不像话,这才将将怀上,便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奴婢实在气不过!”:()开局狂拍四爷脑门,娘娘一路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