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姐见三奶奶的脸色如此阴沉,也是吓破了胆,不光手抖,说话都带颤音了。这种感觉就像是病号拿着检查报告去找医生看,医生的表情能直接影响患者的情绪。此时我也有点懵,三奶奶有真本事,正常情况下只要请仙家帮忙,仙家指点一二,三奶奶就知道大事小情和病根了。可这次三奶奶并没有想请仙的意思。孙姐泪眼道:“奶奶,求求你,一定得救救我爹妈啊。”“能救,这不是鬼神的事,得先找到病因才行。”“那您给掐算一下,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照办。”孙姐也是真急了,一股脑说了很多,连大和尚陪她睡觉驱邪气的事都说了出来,三奶奶听得直摇头。彩蝶小声道:“奶奶,用不用准备香炉?”这话是在问三奶奶要不要请仙家帮忙。可三奶奶依旧是无情地摇头,她轻声道:“你家里的邪气太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出来歇会,别着急,让我缓口气,这事我肯定给你看好了。”“哎哎哎。”孙姐满口答应。在院子里站了十多分钟,三奶奶比划着进屋,我特意观察了三奶奶,从进门开始,三奶奶就改用嘴呼吸了,那样子好像身上挑着重担。落座后,三奶奶一改常态,开始问起了孙家父母的生辰八字,二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辰出生的,只说了年月日。听了年龄,我心里咯噔一下,看起来六十多岁的人,实际年龄刚四十出头。聊了一会后,三奶奶突然看着我道:“许多呀,你有啥想法吗?”我?三奶奶都看不出来的东西,我能有什么想法,要不也学学庙里的大和尚,陪着孙姐睡一觉,取阳补阴,帮她驱驱邪气?三奶奶盯着我看,等着我回话,我佯装为难地摇了摇头。我也没想明白三奶奶唱的是哪一出,怎么会突然问起我,况且,我脑子里真是一点想法都没有。“没事没事,慢慢来。”孙父好奇问:“大仙儿,我这到底是闹的啥病?要说是实病,医院也查不出来,说是虚病,咱也没少看大仙,也不见好呀。”三奶奶快速眨了两下眼,身子抖了一下,突然开口问:“得病前你有没有捡过什么东西?”孙父嘶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捡东西、捡东西,也没捡过啥啊,没有。”“那得病前买过来历不明衣物吗?”孙父想了一会,摇头否认。三奶奶长叹一口气道:“闺女,给我找个碗,接大半碗水,再给我找一根缝衣服的针。”孙姐应了一声,立马去准备。“那东西还在家里,只是你们想不起来了,我帮你们找找。”不多时,孙姐端来了一碗水,孙母从窗台的针线盆中抽出了一根针。三奶奶把碗放在炕上,用针刺了一下食指,然后往碗中挤了几滴血。啥意思?滴血验亲?我还是第一次见人如此看事。下一秒,三奶奶随手将针扔入水中,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针竟然飘在水面上。这一幕我看得很清晰,三奶奶没有什么特殊的手法,就是随手一扔,针就飘在水面上了。“你们都别说话,也别动,看到什么也别害怕。”说罢,三奶奶双手端起碗,先举过头顶然后端在胸前,嘴里轻轻地往碗里吹气,碗中的水和针都没有什么变化。紧接着,三奶奶端着碗在屋里走动,走到柜子边的时候,三奶奶突然停住了,停了得有半分钟,三奶奶轻声道:“许多,你过来看看。”走过去一看,我顿觉莫名其妙,只见碗中的针尖有节奏地摆动,虽然幅度不是很大,但很明显。“邪物就在柜子里,闺女,你把里面的东西都倒腾出来,我看看。”这是一个老式的翻盖柜子,孙姐快步走到柜子边,先把盖板上的瓶瓶罐罐都拾掇到一边,然后打开柜子开始拿东西,最上面的叠整齐的衣物,一摞摞衣服被孙姐搬到了炕上。此时,碗中的钢针还在抖动。接下来是一个又一个的包袱,也不是用布袋子装的,而是那种破旧的毛巾被包裹的。孙姐一边倒腾一边埋怨,埋怨的语气中又带有心疼,她道:“这破衣服还穿啥了,直接扔了呗,啥玩意都当好东西,买的新衣服都压箱底了,不穿留着有啥用。”孙父咧嘴道:“扔啥?都没穿坏呢,你别总给我俩买衣服了,穿不完。”“咋还有鞋啊,鞋放柜子里干啥?”“都刷干净了,放柜子里怕啥的。”孙姐刚拿出装鞋的包袱,三奶奶突然开口道:“邪物在这个包袱里。”孙姐吓了一跳,下意识松手,包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许多,把包袱打开。”我心里也害怕啊,要是里面有邪物,可别粘我身上。“快点打开。”走到三奶奶面前的时候,我发现水碗中的针又有了变化,钢针像是鱼漂一样立在水中,针尖直指地上的包袱。我双手只伸出拇指和食指去解包袱,可这包袱系的很紧,孙姐看出了我的嫌弃,她二话没说,俯身帮忙,她身上的香水味,能呛死苍蝇。包袱里面是三双鞋,看尺码都是孙父的,两双胶皮鞋,一双黑色网面运动鞋,确实刷的很干净。三奶奶问:”这运动鞋哪来的?”孙父哎呀一声,拍手道:“对对对,这鞋是我得病前买的,工地旁边有摆摊的,卖旧鞋,我看这双和新的一样,一问价才十块钱,穿上大小正合适,我就买了。”三奶奶沉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一声不吭地走向门口,先把碗里的水给倒了,然后啪地一声把碗摔个粉碎。屋子内孙姐也生气了,怒声道:“爸,你自己说说,我给你买过多少双鞋,还有多少双新鞋,你买这旧鞋干啥?啊?我早晚被你气死。”“啥旧鞋,那是新鞋,人家专卖店里把有毛病的鞋便宜处理了,一样穿。”这时,三奶奶也走了进来,她盯着地上的运动鞋一脸敌意。:()一个不正的出马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