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年擦拭嘴唇溢出来的果汁,笑说:“小水暗示别人不专不忠,人很委屈啊。”
薛淼一愣,无奈:“我没有这个意思。”
路温纱皱眉:“你们想太多了。”
霍司偈起身,薛淼踌躇一瞬,越过他率先跟上去。
露台冷风吹拂,闻念双手握着阑干,缓慢深呼吸。
“念念”
闻念侧身让出空间,友好的信号。薛淼措辞道:“或许有些误会,我只是”
“我没有责怪你。”闻念一面平复心绪一面说,“我只是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薛淼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闻念看过来,风染红了眼尾:“我没有一个可以依照的经验”
“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薛淼凑近了些,仔细体会那混沌的情绪。
“我……”闻念闭了闭眼睛,“我不知道怎么说。”
薛淼轻轻握住闻念的手,拍抚后背:“我们慢慢说。”
“可能是因为我收到一件礼物。尽管玩笑说那是装饰,可我还是会去揣测背后的意义,像是许诺,我害怕那样的许诺,害怕接受之后会变得不像自己。”
闻念想起母亲的训诫,想起母亲与姐姐独当一面的模样,羞愧地低下头去,“你明白吗?这是一种权利的让渡。”
薛淼隐约捕捉到情绪的关键:“你不被允许哭吗?”
“什么?”
“不是有那样的人?从小到大都被要求强大甚至坚硬,以至于无法忍受自己表现脆弱。”
画不好的时候,工作压迫的时候,闻念躲在深夜,借酒劲释放情绪。
闻念反握住薛淼温暖的手:“你不会害怕吗?”
薛淼笑了下:“示弱也是一种能力,或许我太习惯使用它。你会因为这一点不喜欢我吗?”
闻念踌躇地点了点头。
薛淼又笑:“我也不喜欢你的洒脱,会让我难过,怎么会真的有人不算计就可以轻易获得想要的。”
“你是指?”
薛淼浅浅摇头:“但现在我才知道,你也会害怕。我好受多了。”
闻念蹙眉而笑:“不是安慰我吗?”
“是在安慰你啊。不要害怕,你只是没有经验,当你诚实地面对内心,你会拥有敢于交付自己的勇气。我们可以在许多事情上探索自我的边界,但只有亲密关系,是教会我们放下自我的。”
“我不想要患得患失,不想对谁产生依赖这很糟糕。”
“不,这绝不是糟糕的事。我们这辈子能全心全意信任的人有多少?能够信任具体的那个人,以后你就知道这很可贵。”
“受伤怎么办?”
“滑雪不会受伤吗?”薛淼打量闻念滑雪服上的摔痕,“摔到了,站起来,这恰恰是不脆弱的人才能做到的。”
“你说得对,学会滑雪,我也变成了一个陌生的自己。”
“对啊,我们总是在打破自己,又重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