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递的刹那改变了主意。
才不要给他。
情书打了个转,进了室友的信箱,反正只是涂鸦,给谁都没关系。
灯火熄灭,闻念睡得不安稳,几度拿起手机。捱到零点过,她决心去把冰箱里花了一整天做的小蛋糕吃掉。
轻手轻脚下楼,只有沿路夜灯照明。
岛台昏暗,闻念蹲在地板上,生疏地拨动打火机,好几下才擦亮。
星火引燃棉线,蛋糕上的兔子糖人头顶好似花火绽放。
祝她工作辛苦吧就。
一道人影从建筑外立面走下来,跨过折叠玻璃门。闻念着急吹灭蜡烛,一不小心打翻蛋糕,急忙趴在地上挽救。
蛋糕坍塌不成形,翻不起来了。
壁灯微亮,长影靠近。闻念浑身僵住,无法抬头。
“鬼鬼祟祟,搞什么?”霍司偈语气责备,却是单膝蹲下来。
“我,我饿了找吃的……”说的什么鬼话,闻念闭了闭眼。
“娄治说你投错信箱了。”
“啊?”闻念倏地抬头。
“你画的兔子手拉手,不是祝我生日快乐?”
“什么?不是明天吗?”闻念装傻。
霍司偈面容冷峻,略有一点怒气,就像即将训人的老板。视线僵持,他拾起滚落在地板上的兔子糖人,把玩着,发现旁边的打火机。
花火再次点燃,闻念别过了脸。
“是你的兔子讨你欢心,还是觉得我的兔子也不错?”
话里有深意,霍司偈定定地看着闻念。火光映在彼此脸上,像一只手温柔抚摸。
“小霍总,你其实就不认可我——”
他指腹抹了蛋糕,敷在她脸颊上。滑腻的触感转瞬即逝,她怔怔然,好似失去了诘问的勇气。
“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他轻声说着,吮了下指腹奶油慕斯。
视野里只能看见他的嘴唇,烛光里柔软好亲。
“霍司偈,你真讨厌。”
“嗯,”他捧起兔子糖人,糖脂在攀升的温度里溶化,滴落手心。黏糊糊的气息弥漫在他们脸颊之间,不管不顾地要将人一同化掉。
“那你是会给讨厌的人做蛋糕的类型?”
闻念睁大眼睛,却步撑起身,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霍司偈随手将糖人搁在岛台上,一把拉住她手腕。他手上还有糖渍,如腕带,将人束缚。
灯烛明灭,偌大空间昏昏暗暗。
“对,”闻念豁地转身,“因为我习惯了向你交差,给你道歉,面对你就像在上班。”
“是吗……?”看不清他神情,亦听不出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