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俊俏可人的李菲,其心皎皎,其貌溶溶,已浸入他的梦里。
秦家寨,继业老店——定然是个神奇仙境吧!李宏图等人仿佛打开一扇天窗,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天空。。。。。。
好在张恕是个豁达少年,办不到的事儿便不再多想。
。。。。。。
光阴荏苒,转眼张铁锅已孙儿满堂,满地乱跑。张恕也已经十六岁,身材长大,宛如成人,只是脸上稚气尚存。
几年前,张铁锅逼张恕定下了娃娃亲,是村北李老汉的小女儿李兰儿,这小丫俊俏贤淑,人见人爱。
张恕这小子却拿金玉当废铁,一点儿也不中意人家。
众人哪里知道,张恕还有一半小孩儿心性,心想这李老汉的女儿一点儿也不好玩,见了人只笑不说话,和李菲的精灵有趣相比,那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他竟鬼使神差地想起李菲,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不由得脸上发烧,笑靥依稀旧梦中,只是仙凡陌路。。。。。。唉,也不知李二哥他们现在何方?
几年间,张恕顽劣不改,心性如故。耐住性子帮父兄忙完田里的活计,便行猎游荡无度。生性又爱促狭,每逢有人娶亲,或捉弄新郎,或戏耍新娘,花样百出,没他不敢干的!幸好乡风粗犷淳朴,不以为怪,反而平添几分喜庆。
罗家集周边十里八村均为客乡,强人豪杰亦多,此辈性格豪侠,不拘小节。张恕与此等人物,虽年岁有差,却脾性相投,甚为相得,也胡乱学些刀枪棍棒。
若有闲时,张恕便与刘龙、王俊、罗洪厮混,一起熬练些力气,比试些箭术,较量些拳棒,武艺不知如何,饭量却是见长。
不过于乱拳之中,也悟出些道理。技击格斗与狩猎一理,虚实捭阖,攻守变幻,自有门道。
如此,张恕一众少年只管舞枪弄棒、逍遥度日,于生计、世道全不在意。懵懂间,邻里间已颇多非议。
只因几年来,赋税日重,乡民为求温饱,更加勤于农桑,虽然一时尚能周济,实则疲于奔命。此种形势下,张恕这等“闲人”更显得有失本分,恍如鸡立鹤群,十分碍眼。
这日早晨,村北的李老汉来串门,见了张铁锅,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好不容易弄明白,他是来退亲。
张铁锅夫妇有些郁闷,他们的儿子一贯畅销,还是头一回惨遭退货。
张恕也是面露懊丧,给李老汉一躬到地。一霎时从赳赳武夫变成了谦谦君子,文绉绉来了一番“罪己书”。
说什么,令嫒天人之表,兰惠之质,晚生顽劣之徒、愚鲁之辈,泥瓦之器不配金瓯、萤火之光难匹皓月!
总之,这亲退得太他娘有理了!弄得李老汉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诺诺连声而去。
其实,张恕心里乐开了花,一时高兴得脸上泛红。
张铁锅还以为孩子羞愧难当,本想安慰几句。不想张恕混不在意,转瞬便“雨过天晴”,又找王俊他们游荡去了。
望着儿子的背影,张铁锅一声长叹。
张恕刚出门,见刘龙、王俊、罗洪迎面而来。三人见张恕神采飞扬,喜不自禁。
刘龙大嘴一撇:“见了我们也不用这么高兴吧?有什么喜事?”
张恕笑而不答,收敛了一下笑容,道:“走,我们去打猎!”,这三人正有此意,当下收拾停当,向南而行。
时近中午,四人却只打到了几只野兔,甚不过瘾。他们找了块林中空地,王俊收拾野兔,罗洪和刘龙拣柴生火,张恕自诩神厨,负责烧烤。
烧烤野物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不一会儿便香气扑鼻。刘龙咽了口口水,拔出短刀,一刀把喷香流油的野兔叉走,似要独吞,王俊和罗洪急忙抢步上前,三人一抢而空。
张恕笑骂道:“瞧你们哪点儿德行!”,叉起第二只野兔开烤。
大快朵颐之后,四人躺在地上小憩,王俊道:“如今这野物是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