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启荣的债主,在这一刻愣在了原地。
抬眸似乎不敢相信,文清辞真的愿意就此舍弃这家经营了整整五年的医馆。
“呃,这……还多少还可以商量,没有必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
此刻,反倒是堵在门边的人放低了姿态。
文清辞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这世上又不只松修府一个地方有病患。”
他的语气格外坚定,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文清辞的心脏微微一痛。
可同时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纪启荣不见踪影,他的那些债主,自然会找到自己的身上。
文清辞并不怕事,但是刚才那一幕还是提醒了他——自己有家人。
他们从自己这里讨不来好处,便会去骚扰自己的家人。
文清辞一点也不想扔下自己的医馆,但是他更不愿意爹爹因自己……向这群人低头。
殷川大运河上灯火通明。
去究极寺休养的皇帝,提前回到了南巡的队伍中。
谢不逢也因此暂留在船上,无法脱身。
“再过三天,便是祭河之日了,”皇帝一边翻看钦天监写下的流程,一边假装随意嘱咐道,“这一回若是再遇到什么事,皇儿可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抗了。”
“是,陛下。”谢不逢缓缓向他行礼。
说话间,正有一缕火光从船舱外照来。
将谢不逢的影子拉得格外长。
其中一点阴影,好巧不巧地落在了皇帝的身上。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东西。
……知不觉中谢不逢已长大成人。
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谋划称帝的事了。
‘苏氏一族的势力实在太大。’
‘单单谢不逢一个,就够让人头痛。兰妃若是再生一个,可还得了?’
“好了,你退下吧。”想到这里,皇帝的语气,不由变得格生硬。
谢不逢顿了一下,行礼退去:“是,陛下。”
走出船舱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复杂。
皇帝方才的心声,是什么意思?
莫非母妃又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