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刚才的话题,辛迪加在旁人看来是庞然巨物,卢瑟眼中的超霸和我眼中的卡尔同样区别很大。卢瑟想不通我是怎么在瞒住卡尔的情况下同他合作的。但事情非常简单——某次行动里我们抓住卢瑟属下未收干净的尾巴,别人忙着搬运物资的时候,我就复原了他电脑中的研究记录。其他人八成看不懂,找回数据也没用。而我目的在于跳槽,这些年来一直在深入探索相关领域,很容易看出卢瑟不仅试图研究平行宇宙,还比我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当时超女王走过来问我在看什么。我坦然回答她是有关于平行宇宙的数据,遭到她带着点亲昵口吻的嘲笑:“自我认识你到现在,你关注点从来都这么没意思,夜枭。”我告诉过他们我的真实身份,不过这种场合大家还是习惯于称呼代号。卡尔飞过来把她拖走,表示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来做。于是辛迪加全员都知道我对这方面感兴趣。强尼快客重温旧业(指抢劫)的时候,会特意帮我留意有没有相关文献。死亡风暴过去是个科学家,时不时也会同我聊点物理学知识。我根本没做掩饰,只是我的同伴们永远想不到我究竟为什么要研究平行宇宙。要知道穿越前我对这种高端领域的科研知识还停留在听键盘强者追牛的阶段。最开始把目标放在‘可能存在的平行宇宙’上,只是种下意识的选择。我同这个世界,就像一个普通人走进疯人院,互以为对方不正常。如果我没有上辈子的记忆,说不定会以为人性本就邪恶,伦理道德虚伪又无聊,善良和正义更是无稽之谈,会有这种想法的我一定病得不轻。随着时间流逝,随着我的融入、成长和改变,我愈发需要某些存在来证实我的记忆不是一个孩子在空虚时产生的幻想。我需要平行宇宙真正存在,它即将证实我人格的一部分并非空谈。否则,夜枭的面具底下就只剩下虚无。幸运的是,这辈子地球上的科技水平不是那么科学。听上去很奇怪,但我要再强调一次,我活在一个美漫世界。它的特点就是能让牛顿愤而掀开棺材板,爱因斯坦看了都要满头问号。某天,卢瑟联系到我,说他解决了量子去相关的问题。我当时正坐在韦恩庄园里给理查德辅导数学。这孩子没正经读过书,但聪明得过头,让我不由得产生了义务教育普及不到位的惋惜,给他买了成堆的教材填充头脑的同时,他遇到问题我会挑出空闲时间统一解答。而且他现在已经是个少年人了。虽然不可避免地参与到我统治哥谭的事业中来,变成别人眼中夜枭的跟班,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在成为‘鹰爪’之外,拥有一点脱离泥潭的知识与智慧。至少别人看到他,会觉得他是个前途远大、学识丰富的年轻人,而不是死有余辜的犯罪分子麾下的打手。他最不该了解的就是如何杀人、审讯、追踪和恐吓。偏偏迪克总觉得只有学会了这些才能帮到我——他不明白,这恰恰是我最不需要的。我本人相关知识过于丰富,并不想他来帮我重温学习过程。养孩子的过程简直就是斗争史。说来艰辛,我和理查德不知道该说兄友弟恭还是父慈子孝了这么多年,才终于大致体会到我上辈子的父母的感受。这辈子就算了,再说一遍韦恩夫妇你们没有心。我终究没能让理查德彻底远离我见不得光的事业。他那么努力地试图回报我,我不知道是因为他将我当做值得信任的兄长,还是因为以这个世界的常理、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我希望是前者,但理智分析,后者的可能更大。他说不定会觉得如果他做得不够好,我不仅会放弃他,还会将我在敌人身上做过的事在他身上重复一遍。这并不是胡乱猜测,实在是他有时候对待我的态度过于敬重和小心翼翼,让我搞不明白阿尔弗雷德在我不在的时候都给他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信息。再加上我这些年一直很忙,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迪克每次在正事之外和我相处都显得有些不自然。考虑到他的年龄,我又怀疑这可能是因为青春期。反正我和他这一次的教学过程,就是在他既热情又显得有点尴尬的单方面捧场中进行下去的。卢瑟的通讯给了我一条台阶下,让我得以有理有据地暂时中断教学,给他缓和情绪的时间。……但理查德看上去居然还挺失望!刚才那么紧张的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