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城钦县码头,铭然这一路南下,到了清城又换乘水路,总算来到了交州最穷困的钦县。
钦县位于国之边壤,更因收复不久,许多地方县镇贫瘠得卖儿卖女,刨土吃树皮,同时钦县也是大盛配流犯的重镇。
李铭然虽有许多地方不着调,更不似上头的长兄们都有了官身前程,但做为老李家男儿,他很清楚自个选择的这条路如何展。
母亲常与他说起,曾经的知县是多么的潦倒贫困,后来因着知县出了大伯头一位官大人,渐渐带动起了知县在地方的知名度,再有庆丰行的买卖,从此让知县走出贫瘠的代名词。
从前赵先生也与他说过,当年大伯外放滇州,作为大盛头一块收复的失地,饱受多年战火连绵,百姓们同样刨土啃树皮度日。
直到大伯和大伯母的到来,大伯带领官府帮助百姓重振家园,再有大伯母的经商手段,让百姓们慢慢靠着自个勤劳的双手,吃上一顿饱饭,再到逐渐起富。
所以此次,李铭然选择来到钦县,他将传承大伯母自幼予他的教导,将和祥商的庆丰行在全国各地百姓需要的地方出现,多开铺子带动农贸商业,重用长工帮助地方流民儿童。
让老一辈的百姓吃上饭,让小一辈的儿童有那改变命运的机遇,所以,他李铭然来了。
满腔激昂的李铭然,忘我的感受钦县富甲天下的绿葱山水,没等他将美梦做完,身旁的书薄没好气的提醒道。
“公子,咱得下船了。”
铭然:……
简直是,太煞风景也!
钦县码头人员密集,不少码头务工汉子来回忙碌扛货物,遇着像李铭然这等衣着光鲜的富家公子,完全没了好脸。
语气粗暴的直咧咧,“让让,让开,别挡着爷干活。”
“都什么事啊,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粘道拉屎啊。”
“就是……。”
李铭然从未被人如此呼呵,脸色郁闷不迭,又气又不想与他们计较。
简直是,有辱斯文!
不说那些工人了,书薄和二一都想将主子扛起就走,主子哪都好,惯会显眼这条着实让人看不过去。
很快,张府的管家在码头接应上铭然几人,定居在钦县的张家二爷张金瑞今个赶巧到乡下采收上好的蚕桑。
张秀才从前那个只会逗鸡走狗的小儿子,如今已是成熟稳重的经商好手,多年来此人定居钦县,便是看好了钦县制出独有的茧丝绸缎,甚是深受各地达官贵人的青睐。
张二爷依照长辈书信中的嘱咐,已是为素未谋面的李兄弟置办了一套不错的小院,至于为何不将李兄请回府中居住,那是他家后院着实不宜外男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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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咳咳咳——!
这日,明瑶独自在房里用着晚膳,听了丫鬟荔月告知的消息,一口汤喷了又呛。
吓得荔月面色大惊,赶忙抽出帕子为姑娘擦拭嘴角,又为她顺背。
“姑娘您慢点。”
明瑶缓了老半天,脑子仿佛倒灌进股子凉风,嗡嗡作晌。
“你说,你方才说,我三哥和林家姑娘?”
荔月不明白姑娘怎的如此大的反应,怯懦的点头不迭。
明瑶好险没瘫软了身子,心里直道。
完了完了完了,她以往可不曾对林姑娘释放过好意,不想,林姑娘即将成为她的嫡亲大嫂。
荔月见姑娘手中筷子脱落,不免担心道,“姑娘,您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