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
林清悠回府后趁长辈们没注意,紧着将身上的衣衫换下,遇遭山匪之事她知自瞒不了长辈。
但总不好让长辈们瞧见她身上套着件男子的衣衫,没得母亲瞧见了,又癔想出什么来。
当下国丧未过,母亲才稍微收敛替她寻亲的念头,若是母亲得知救她的是位公子,而她又穿着公子的衣衫回府。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她不愿成为恩将仇报的那个人。
林太太听说闺女的遭遇,特意到院里看望一番,确认闺女除了脸上那巴掌印,并未受到其他的伤害,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山匪是什么玩意儿,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贼子,况且她宝贝闺女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娘,倘若山匪临时见色起义,闺女这辈子岂不是毁了。
“娘,您放心,女儿一会用鸡蛋滚下脸蛋便消肿了。”
林太太揩了揩眼角的泪,点头,“好的没划伤了脸蛋,不然得落下印子。”
闺女的婚事本就艰难,倘若脸上再毁了容,只会更难寻得如意郎君。
今年老爷得以高升,从前那些瞧不起他们林家的官眷,开始个赶个的与她热络攀扯关系,如此,才让林太太看见了替闺女寻得如意郎君的希望。
“对了,可记得今日救你之人?回头娘备上厚礼送往府上答谢。”
林清悠老实摇头,“不知,女儿瞧着对方应是五城兵马司里的某位大人。”
林太太闻言想了想,道,“五城兵马司里的大人,瞧着年岁可小?”
林太太这么问自是有道理在,在五城兵马司当差的多是朝臣官家的子弟,有的十三四岁便被家中父老丢到司里厉练。
林清悠听到这,哪猜不出母亲在想什么,笑道。
“娘,对方大人瞧着跟爹爹一样的年岁,在对方大人眼里女儿不过是晚辈,他亦不知晓女儿的身份,也不愿向女儿透露身份,许是对方大人觉得此乃举手之劳的小事。”
一旁伺候的小丫鬟见姑娘说谎不带眨眼的,好不自在的别过脸,生怕自个胆怯露馅,让太太现端倪。
“娘,哑叔叔的作势,您定是要给他寻个好大夫。”
今日多亏了哑叔,整件事才有了回转的余地,若不是哑叔舍命拦在山匪跟前,为她和小湖拖延时间,她们主仆二人早就遭受山匪的残害。
林太太点头安抚道,“好,娘已是让人到康宁堂请大夫了,贵是贵了点儿,但娘记着你哑叔叔的好来,这银子娘舍得花。”
“女儿谢谢娘。”
母女俩又说了会话,林太太深知闺女此事不宜对外人说道,没得损了自家闺女的名声,所以也就没再深究那位好心的恩人。
林大人下值回府听说闺女今个于城郊遇险,忙让太太把闺女领来给他瞧瞧,到底是自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
这些年他亦是想通了许多事,闺女再有错处,也是被他这个不顶用的父亲逼出来的,此次随着他官位高升,每月俸禄足够妻女孩子过上好日子。
至于老家乡下的那些亲人,且罢,他林灿只需做到问心无愧便是,没得到头来苦的是陪伴在身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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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丰回朝述职协助三司将地方案件落实封册,新帝准了他三日假期,三日后官复翰林编修职务。
于是,李怀江和李婉趁着此空档为小子举行嘉冠之礼,礼成后便是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而非再是从前那个马尾洒脱的少年郎君。
如此,小子择亲之事也该提上日程,冠礼后的次日,李婉让仲夏把那本册子送到小子的院里,好的让他自个过目一翻。
那本册子已是经李婉重新仔细挑选再撰,无论小子挑中哪位闺秀,都是拿得出手与他匹配的好亲事。
铭丰接过册子的同时,脑子嗡嗡的,于他而言,娶妻生子之事并不算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