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屏息感受了下觉得还能忍,故作轻松地安慰儿子:“没怎么。一会儿你要吃奶油杯子蛋糕,还是水果千层?”
馋嘴小白注意力立马转开,认真想了想说:“不能都吃吗?”
话音刚落,苏阳嘴角的笑意还未及时漾开,便看到小区外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车窗降下,后排坐着三个人,前排驾驶室里分明是陈越,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在等谁。
陈越嘴里叼着根抽了一半的烟,低头在刷手机。
脚步顿住,伞面下压,苏阳飞速分析眼前局面。对方四个人,自己两个还带拖油瓶。并且身边这位先生精致又讲究,大概率只是花架子,可能力气还没自己大。很务实地认为不能正面硬刚。
他压低声音叫住身旁的余渊,“等等,落了东西,我们先回去拿。”
谁料下一秒,小白一把推开挡视线的伞,大咧咧道:“叭叭,你这样撑伞我都看不见路了。”
这一声,成功将二十米开外所有视线都聚焦了过来。
苏阳:“……你又不需要看路”。
余渊:“?”
电光火石间,苏阳扔掉伞,一把扣住余渊手腕,“跑,快跑。”
从几个膘肥体虚的小混混面前逃跑,是余渊这漫长一生中从未有过的特别体验。
余渊始料未及,被拽着往前。
苏阳带着他穿过绿化带,抄近路来到一处院墙下。红砖墙残破,有个不足半米高的小缺口,断面布满青苔,泥土混着雨水变得黏腻不堪。
这才没过几分钟,特别体验再度发出邀请。
这时苏阳肩膀处的疼痛更明显了,语气生硬催促道:“钻过去,快点。”
“?”余渊,“…………”。
“你……算了。”苏阳转念一想,陈越不认识余渊,不跟着跑也行。于是他把小白放下地,推出洞口,自己也跟着弯腰挤出去。直起身的瞬间被身侧站着的余渊吓一跳,“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相比较他的狼狈姿势,余渊一派气定神闲,撑着的伞向里侧倾斜了点,罩住一大一小,淡定问:“现在往哪走?”
“前面街口右转就到了。”不知怎的,苏阳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觉得身后追来的几个人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事实的确如此,在陈越看清余渊的下一秒,脸色煞白,整个人瘫坐在座椅上,根本没追来,也不敢追。
咖啡馆开在偏僻社区,客流量可想而知,诺大店面中没有一位客人。
苏阳选了角落位置。余渊犹豫几秒,在小白期待的眼神中跟着坐下来。
蛋糕和饮品出餐很快,小白同时拥有两钟甜品,芝麻大点儿的注意力全在食物上,刚才发生的一切被他抛掷脑后。
一路慌乱苏阳顾不上肩膀,这会儿坐下来才发觉痛感强烈,他试着活动了下关节,被尖锐痛感刺得倒吸一口凉气。
余渊原本想问那些人是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微妙地变成:“手怎么了?”
“可能搬东西扭伤。”苏阳收敛住表情,用尽量轻松地语气说,“不动就不会痛,没事。”
他的额发被雨水打湿,露出光洁额头,衬得眼神有种纯粹的清透感。
余渊见过无数漂亮脸蛋,明艳的、气质的、异域风情的。他能从每一双眼睛里轻易读到欲念,或多或少。但像苏阳这样极少,这种情况,绝大部分属于隐藏得好,说白了是段位更高,目的不显山露水。但无妨,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原木餐桌上安静了会儿,只有小白握着金属叉触碰瓷质餐碟,发出脆响。
两个成年人各怀鬼胎,又默契地觉得该说些什么打破沉默——
余渊:“刚才那人……”
苏阳:“你也是……”
苏阳向来不争不抢,说话也一样,立马表示:“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