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言连忙拦下乔星纯,将她拽至身后,“冷静,你这么做算是袭警。”
“我爸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乔星纯推开了薄靳言,跑着追上了医用推车,她抓着她爸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身边哀求,“爸,你不要走。”
薄靳言紧跟在她身后,默不作声地跟着。
按照正常流程,乔振业是需要经过解剖验尸确定真正的死亡原因。
虽然现场有很多目击证人可以证实,他是从顶楼跳下。
但也不排除在此之前,有什么药物迷了他的心智。
薄靳言不忍心乔星纯承受更大的痛苦,动用了关系才省去了解剖验尸这一步。
当然,除了不忍心,他还藏着一份私心。
乔振业在狱中安稳度过了五年,虽然憔悴,但还不至于自寻短见。
他选择跳楼自杀的背后,肯定另有隐情。
薄靳言担心,这份隐情和他有关。
因而,他必须尽全力瞒下来。
—
两天后,是乔振业的葬礼。
薄靳言为乔振业选了一处风水极佳的墓地,并将小白和念念一道捎上,亲自驱车去往目的地。
车厢内,乔星纯怀里抱着小小的青花瓷瓶,魔怔地抚摸着瓷瓶上的纹理。
“爸,你放心吧。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
“你离开的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妈妈。想必,你也不希望妈妈为你难过。”
乔星纯紧紧地搂着青花瓷瓶,她总感觉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别难过了。对他来说,死亡也许是解脱。”薄靳言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握着她冰凉的手。
乔星纯讷讷地盯着怀中的骨灰盒,声音细若蚊蝇:“我爸这一辈子没干过坏事,为什么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妈妈,乖乖不哭哦。”
念念的眼睛红彤彤,原本还想着安慰乔星纯,一不小心自己却哭了出声:“呜呜呜念念好想外公。”
乔星纯无力去安慰女儿。
这两天,她似乎将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午夜梦醒,脑海里全是她爸的音容笑貌
他们抵达墓园时,天上飘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乔星纯跪在墓碑前,轻轻擦拭着墓碑上被雨水打湿的照片,动作是那样的轻缓。
薄靳言站在她身后给她打着伞。
看她这副样子,他很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小白由于有严重的自闭倾向,共情力很弱。可此刻看着乔星纯这样难过,他心里面也酸酸的。
将一个崭新的鼻烟壶放在墓碑前。
他又怯生生地退回薄靳言身边。
念念偷偷哭了好一阵子,忽然拽着薄靳言的胳膊,小声说道:“爸爸,我以后不叫你爸爸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