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开始时有些别扭。
沈璃见他不张嘴，又让锦月他们都下去。
待人都下去了，才笑着道：“这些日子都是我喂的，怎么，这时候难为情了？”
晏清看着这样在他面前说说笑笑的沈璃，又想及在那个世界他连一面都没见着就成了一堆枯骨的沈璃，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轻轻地张开了嘴。
沈璃顺势将药喂了下去。
一口一口，温柔又耐心。
渐渐的，晏清心里的别扭也都散了，倒觉得，这样被阿璃喂药，是件很新鲜的事儿。
忍不住出声：“一次少喂些。”
沈璃不明所以，但还是依他所言，速度又慢了几分。
屋内安静。
但这样一人喂药，一人喝。
气氛倒是极其安心。
等喂完药，沈璃又拿了颗松子糖塞进晏清嘴里。
再给他拭了嘴角的药汁，又拧了帕子给他擦了擦手。
伺候得细致。
也让晏清一颗心前所未有的安宁。
待沈璃忙完这一切，晏清紧紧地握住沈璃的手，想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去。
沈璃瞪他：“这才好呢，你是不知道自己伤在哪里是吧？我坐在这儿就是了。”
晏清自然知道自己伤的是前胸，那一刀差点没要了他的命。
想了想，也不再执着。
他轻轻地拉了拉沈璃，哑声道：“那你上前，让我摸摸你。”
沈璃在床边坐下，身子往前倾了倾。
晏清修长冷白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抚上沈璃白皙的脸，带着温柔缱绻。
是沈璃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忽然心里有些不安，问：“怎么了这是？”
“我做了一个梦。”晏清轻声道。
但他心里明确的知道，那不是梦。
那些痛与苦都太真实，不可能是梦。
沈璃以为他做噩梦了，笑了，也伸手轻轻地抚了抚他额角的发：“做噩梦了？”
晏清轻轻地“嗯”了一声，低低地道：“算是噩梦吧。”
“梦里，吴惟成没死。倒是你，不在了。”
沈璃瞳孔狠狠一缩，面上却分毫不露，只是声音却微微有些颤：“嗯，都是梦。”
晏清自然没有错过她的这些小动作，却跟没看见似的，继续说道：“梦里，我去了边关打仗，等我回到京城，却听说你死了。是被吴惟成打死的。我让人去查了所有，才知道，在梦里的世界，念哥儿傻了，被人陷害傻的。”
沈璃握着他的手在床前坐下，趴在了床边，整个人极其安静。
只是别过头的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恐惧。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