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能!
火势愈发大了,再不进去,就要来不及了。他还是挣开了他们,可檐下忽然掉落的小额枋朝他砸过来,他抬手阻挡,带火的木料擦过他的小臂,烧穿了衣裳,留下巨大的创面。
他浑然不觉得疼,再要衝进火场,却见蓬蓬的火焰后,有两个黑影从火海里闯出来。
浸湿的毡子上,呼哧哧冒着白烟,毡子底下是汪軫和杨稳,护着昏迷不醒的如约。
汪軫熏得肉皮儿黢黑,忙掀开毡子扭身查看,大声呼喊着:&ldo;夫人、夫人,您醒醒啊!
杨稳拍打她的脸,&ldo;是春、是春
快睁开眼,快醒醒。
跪在边上使劲扇风的人,把他们围成一圈。皇帝反倒呆呆地,不知该不该走近了。她的脸並不陌生,但她闭着眼,大火炙烤得鬢髮濡湿,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慌忙招太医查看,太医上前探了鼻息把了脉,直说没有大碍,&ldo;但看脉象,事先似乎用过致人昏沉的药。
旁的来不及深究,取出银针扎了两针,她吃痛,才蹙眉慢慢醒过来。
皇帝把烧伤的手臂背到身后,心落回肚子里,但心也渐渐凉了下来。
把她困在宫里,真的那么让她痛苦吗?这场大火,是她送给自己的十八岁寿礼吗?
他慢慢走向她,放柔了语调问她:&ldo;有没有伤着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看了他一眼,仿佛大火涤尽了对他的恨,眼神里再也没有厌恶和憎恨,有的只是无尽的淡漠。
她再也不想理会他了,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蹣跚地站起身,哑声对汪軫道:&ldo;水。
汪軫忙接了茶盏递过来,小心伺候她喝了。復又朝皇帝望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帝问杨稳:&ldo;为什么会走水?宫里巡查严谨,尤其这样的日子,各处香火都要查验再三,绝无起火的可能。你在延春阁当值,一切你应当了如指掌。
杨稳说是,&ldo;巡查確实严谨,但如果有人刻意纵火呢?
杨稳目光灼灼,丝毫没有迴避。某些真相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即便不捅破,也呼之欲出。他说:&ldo;皇上,在这深宫里,仅有您的偏爱,是不足以让她活下去的。今天能够把她救出火海,明天呢?也许她会失足落水,会走路摔断脖子,会吃了不洁的食物病倒殞命
下一次,未必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保住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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