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这么大,留下来过夜应该是明智的选择,不过她的东西都在车上,连皮包也没带下来。
她决定去车里把东西拿下来,反正车子就停在距离民宿入口不到两百公尺的山路边。
她撑起雨伞,只不过才走了几步,她的衣裙几乎全湿了,她不在意,继续小心翼翼的朝目标前进。
又走了几步,连头发也飞的像个疯子,雨水的倾泄比她想像中还可怕,她必须用两只手牢牢的握紧伞柄才可以确保雨伞不会飞出去。
她有点后悔一个人跑出来,可是既然衣服都已经湿了,就更加没理由打道回民宿而什么都没拿吧!
于是她继续往前走,大雨顺着柏油路面冲刷而下,虽然有雨伞,可是她已经狼狈得像只落汤鸡了……
呜——
她听到一声绵长凄厉的动物呜咽,忍不住怀疑起这座山林是不是有野狼出没?
事到如今她得承认,自己不该逞强的,她应该找人陪她一起来才对,她开始认为就算她拿好了东西也无法走回民宿。
“啊——”高跟鞋滑了一下,她心惊的低呼了一声,整个人险险要直接滑下山去,幸好有人拉住了她。
有人及时拉住了她?!
惊吓使她的心脏还处在剧烈的跳动中,她一抬眸,看到范洛冒着怒焰的双眸,听到他责备的阴沉语气。
“你这个笨蛋在做什么?!”
参观完房间之后,范洛好不容易用上厕所的烂理由摆脱了黄可岚。
他回到咖啡座,没看到韦凌珊的人影,想到她刚刚弃他于不顾,对他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他就很闷,于是迳自站在栏杆前,点了根菸。
然而,十几分钟过去了,他没看到她回来,又过了十几分钟,当他抽了第三根菸时,依然不见她的踪影,打她手机也没人接,他有点急了,连忙叫住一名走过他面前的工读生。
“请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大约三十分钟前坐在这里的一位小姐?”
傻不愣登的男工读生点了点头。“有啊,她跟我们借了雨伞,说要去车里拿东西……”
范洛二话不说按熄菸蒂,跑比飞还快的冲出去,并且一步跳下三层木阶梯,像在拍动作片般,看得工读生张大了嘴。
该死!
真正该死!
她居然一个人冒着大雨要去车上拿东西!
要拿东西不会等他下来吗?
想到今天她穿裙装又穿高跟鞋走在湿滑的路上,他就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到她身边。
他快步疾奔,连雨伞也不撑,当他看到韦凌珊险险要滑下山时,整颗心几乎为她提到了胸口。
他拉住了她,责骂的话不知不觉脱口而出,“你这个笨蛋在做什么?!”
闻言,她愣了一愣。
好像从十八岁以后就投有人骂过她笨蛋了,现在绝大部份的人都说她知性、感性,没有人会说身为畅销的两性知名作家韦凌珊是笨蛋。
“你到底有没有脑袋?”范洛继续开骂。“雨这么大,你穿高跟鞋跑出来,万一滑下去,要叫谁来救你?”
虽然他凶得很没有道理,口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差,但是看到他却让她感觉到安心,也有心情和他开玩笑了。
“你……”她说,唇畔还有隐隐的笑意。
“什么?”他皱起了眉头,直怀疑是雨声太大,他听错了。
她低柔而清晰地说:“就算我真的滑下去,我知道你会来救我。”
他的心怦然一跳。“你凭什么认定我会救你?”
他还在气她放他单独和黄可岚相处,但又忍不住想,她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间接承认了知道他对她的感觉不同于别人?
“因为你的护照在我家里。”她笑了。“而我家的钥匙只有我有,你一定要救我,不然就无法回纽西兰。”
她绝对不知道这短短几句话对他的杀伤力有多大,他的满腔柔情全因她的话而烟消云散。